可这辈子,我不会再让她得逞了。
她摔门而出的那一刻,我脑子里轰地一下,全涌上了前世的记忆。
记得那次高三家长会。
就因为我刚帮一位烈士子女填完加分申请表。
她突然冲上台,站得笔直,一脸正义地说:
“苏老师,请问您为什么给同学走特殊加分?是不是收了什么好处?”
她那副“捍卫公平”的样子,让台下家长一片哗然。
我根本没机会解释,当天就被教育局盯上,职称评选直接被撤。
后来查清了,那学生确实符合政策。
可她只轻飘飘地说了句:
“我不知道她是烈士家属啊,资料我也没看。我只是在维护高考的公平。”
说完还装模作样地叹口气,嘴角却悄悄往上扬。
“我也是高考生,我有权知道别人是不是靠真本事竞争。”
那天,我看着她毫无愧意的脸,终于懂了——有的人,生来就是恶的。
夏语桐就是这种人。
从那以后,我开始防着她,只想离她远点。
只盼着把她平安送进考场,撑过最后一个月的冲刺,这事就能翻篇。
可就在高考最后一天,我在教室给孩子们加油打气。
夏语桐忽然走过来,站到我旁边,笑着说:
“我代表班委,也来鼓励大家。”
那天,我特意走到班里一个女孩身边。她成绩一直排全市前三,可高三那年妈妈去世了,她一直靠意志撑着,抑郁症严重,活得像根绷到极限的弦。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说:
“你已经很了不起了。只要坚持下去,未来一定会好起来的。”
3
夏语桐站在我身边,突然笑了一声。
那笑,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她当着全班的面,大声说道:
“她手抖得连笔都抓不住,还查出有心理问题,你说她能考上大学?”
“再说她妈早就不在了,以后还能有什么好日子?”
那句“以后还能有什么好日子”,就像一把刀,狠狠扎进那个女孩心里。
第二天高考,那女孩从自家二十三楼跳了下去。
当天中午,我在考场外,被她爸开着一辆大货车撞得血肉模糊。
我快断气时,只听见夏语桐站在远处小声嘀咕:
“这能怪谁,还不是苏老师自己瞎安慰人,说些不负责任的话。”
“要是她当时说实话,讲清楚现实,那个同学也不会想不开跳楼。”
记忆拉回现实,刚才在办公室问问题的几个学生已经弄明白错题,陆陆续续走了。
这一回,我重生回来,不再像上辈子那样忍着不说话。
我直接回击了嚣张跋扈的夏语桐。她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果然,第二天她就带着她在教育局当差的父亲来学校兴师问罪。
她穿得整整齐齐,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声音发颤,看起来特别委屈。
“我只是提醒苏老师别违规补课,她就开始不理我……我只是想按规矩来啊……”
她爸坐在椅子上,气势十足,语气沉稳却不容反驳。
“苏老师,我女儿一向守规矩,昨天哭着回家,说被你当众冷落。我们夏家不惹事,但也不接受欺负。”
我站在办公室里,差点被他们这一唱一和给气笑。
“你女儿要是真守规矩,就不会把全班三十多份笔记全泡湿,再扔进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