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师,您确定是这个名目吗?协会的目录索引里好像……没有记录过叫‘百足棺’的传说啊?”他的语气充满了不确定和努力回忆的真诚,“是不是记岔了?或许是别的名称?比如‘蜈蚣葬’或者‘虫窟’之类的?”
陈砚清的心,随着对方那完美无缺的“困惑”表演,沉入了冰冷的深渊。
“‘破妄之眼’不会错……那影子里的黑气……” 他脑中警铃疯狂嘶鸣。“困惑?伪装得天衣无缝!还是……这个‘伪人’本身,也不知道‘百足棺’的存在?它的‘知识库’里没有这个预设词条?”
无论答案是什么,都指向一个更恐怖的事实:敌人对协会的渗透,其深度和伪装能力,远超他最初的预估!危机,已如冰冷的刀锋,抵在了咽喉!
“哦?没有吗?”陈砚清脸上适时地浮现出明显的失望和一丝自我怀疑的赧然,他放下那本古籍,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桌面,“那可能真是我记混了,最近看的东西太杂。年纪不大,记性倒先不行了。辛苦你跑一趟了,小李,早点休息吧。”
“陈老师您也早点休息,身体要紧。”小李腼腆地笑了笑,目光似乎不经意地又扫了一眼那张堆满资料的桌子,才恭敬地退后一步,轻轻带上了房门。
咔哒。
门锁合拢的轻响,在死寂的办公室里却如同惊雷。
陈砚清依旧维持着坐在桌前的姿势,脸上那点温和的笑意瞬间冰封、剥落,只剩下岩石般的冷硬和凝重。后背的冷汗被房间里的寒意一激,带来一阵战栗。
他没有立刻动作,像一尊凝固的雕像,只有耳朵敏锐地捕捉着门外的动静。
极轻微、几乎与地板融为一体的脚步声,在门外停留了大约半分钟。那绝非正常离开的步伐,而是一种刻意的、近乎无声的滞留。半分钟后,脚步声才极其缓慢地、一步一顿地,沿着走廊远去,直至彻底消失。
直到那脚步声彻底融入协会大楼深处死一般的寂静,陈砚清紧绷的肩线才极其细微地松弛了一丝。他猛地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小巧的玻璃瓶,倒出两粒白色药片干咽下去。药片苦涩的味道在舌根弥漫开,暂时压下了“破妄之眼”过度使用带来的尖锐头痛。
“不能等了。”他无声地对自己说,每一个字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小李的试探和滞留,证明怀疑已经产生。伪人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可能发动致命一击。协会创始人之一,也是他失踪多年的导师秦明远教授留下的线索,是他目前唯一能抓住的浮木。那间位于档案室最深处、被多重物理锁和古老民俗禁忌封印的密室,必须立刻去闯!
夜色浓稠如墨,将协会小楼彻底吞噬。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窗外偶尔透入的、被窗棂切割得支离破碎的路灯光晕,在地板上投下扭曲怪诞的图案。陈砚清像一道没有重量的影子,贴着冰冷的墙壁移动。他穿着软底布鞋,每一步都落在木地板纹理最紧密、最不易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