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接着是木桶被提起的细微动静。过了几秒,房门又轻轻关上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心里莫名踏实了点。
——她用了。
第二天,雨还在下。
我照例早起劈柴,却发现柴房里的木头都受潮了。
我皱了皱眉,干脆冒雨去后院柴垛那儿,翻出几根藏在最底下、还算干燥的木头,抱回来重新劈。
正劈着,王婶匆匆走过来:[大壮,小姐房里的炭盆灭了,你赶紧去生个新的,再添点炭!]
我放下斧子,拍了拍身上的木屑,跟着王婶去了厨房。
她翻出一筐上好的银炭,递给我:[用这个,烟少,小姐闻着不呛。]
我点点头,熟练地把炭块码进铜盆里,又用火钳夹了几块红炭引火。
等炭盆烧旺了,我端着它往林姑娘房里走。
到了门口,我犹豫了一下,低声道:[王婶,您送进去吧。]
张婶瞪我:[我正熬药呢,腾不开手!你轻着点,放门口就行,小姐自己会端进去。]
我只好硬着头皮,轻轻敲了敲门:[小姐,炭盆。]
里面静了几秒,才传来一声低低的回应:[……进来。]
我头皮一麻。
——进去?
我从来没进过林姑娘的屋子。
福伯说过,除非小姐主动叫,否则别往跟前凑。
可眼下……
我深吸一口气,用胳膊肘顶开门,低着头走进去。
屋里比外头暖和,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药香和淡淡的墨味。
我没敢乱看,只盯着地面,快步走到炭盆该放的位置,弯腰把炭盆放下。
[放这儿行吗?] 我闷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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