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李氏懒得再与她虚与委蛇,对青禾道,“把东西收起来,带回库房。”
青禾应声上前,将桌上的玉簪和旁边那套青花瓷的托盘一并端起。柳姨娘想拦,却被李氏一个冰冷的眼神逼退,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弄到手的宝贝被拿走。
陈景明看着李氏决绝的背影,胸口起伏,最终却只能重重哼了一声,甩袖而去。
回房的路上,青禾忍不住道:“夫人,您刚才那样对老爷,会不会……”
“无妨。”李氏淡淡道,“他是陈家的男主人,却不是我的天。这后院的规矩,总得有人立起来。”
她知道陈景明此刻定是恼了,但比起前世的惨死,这点不快又算得了什么?她要的不是夫君的宠爱,而是能护住自己和孩子的权力。
果然,接下来几日,陈景明都没踏足她的院子,反而日日宿在柳姨娘那里。府里的下人见风使舵,看李氏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敷衍。
李氏却毫不在意,每日只专心打理家事。她先是撤换了各院几个手脚不干净的管事,换上自己陪嫁来的老人和母亲当年留下的可靠人手;又重新核定了各院的月例和采买标准,将账目做得明明白白,贴在正厅的墙上,谁也做不了假。
这日,她正在核对秋收的租子账目,张嬷嬷匆匆进来:“夫人,前院来报,说老夫人派人来了。”
李氏心头一动。老夫人是陈景明的生母,一向偏心柳姨娘,觉得柳姨娘比她这个“过于刚硬”的儿媳更贴心。前世她病重,老夫人从未来看过,如今却突然派人来,怕是来者不善。
“请进来吧。”李氏放下账册,端坐不动。
进来的是老夫人身边的管事婆子刘妈妈,脸上堆着笑,语气却带着几分倨傲:“夫人,老夫人听说您身子大安了,特意让奴婢来问问。还说,柳姨娘这几日心绪不宁,怕是前几日的事受了委屈,让您多担待些。”
这话明着是关心,实则是替柳姨娘撑腰。
李氏微微一笑:“有劳老夫人挂心。我身子确实好多了,多谢关心。至于柳姨娘……”她话锋一转,“她若是安分守己,恪守本分,我自然不会亏待。可若是仗着老夫人和老爷的疼惜,就忘了自己的身份,私动主母嫁妆,插手后院事务,那便是打老夫人的脸,我这个做主母的,断没有纵容的道理。”
刘妈妈没想到李氏如此伶牙俐齿,一时语塞。
李氏又道:“刘妈妈回去告诉老夫人,我定会守好陈家的后院,不让人笑话咱们陈家没有规矩。也请老夫人放心,我会‘好好照看’柳姨娘,让她早日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这番话软中带硬,既给了老夫人面子,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刘妈妈碰了个软钉子,只能讪讪地回去了。
送走刘妈妈,青禾忧心道:“夫人,这会不会得罪老夫人?”
“与其处处讨好惹人轻贱,不如挺直腰杆守住底线。”李氏看着窗外,“老夫人偏心归偏心,但她更看重陈家的脸面。只要我把后院打理得井井有条,她纵是不喜欢我,也挑不出错处。”
正说着,陈瑾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支刚折的桂花:“娘,你闻,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