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婆子吓得“扑通”跪下,磕头如捣蒜:“夫人饶命!老奴这就去补,这就去!”她怎么也没想到,往日里温和的主母,一夕之间竟变得如此厉害。
李氏挥挥手,让青禾把人拖了出去。
刚处理完厨房的事,门外就传来脚步声,是夫君陈景明。他穿着宝蓝色长衫,手里端着一碗汤药,脸上带着惯常的温和:“玉娘,听说你醒了,我特意让厨房炖了参汤。”
李氏看着他,心头掠过一丝寒意。前世就是这张温和的脸,亲手将毒酒递到她唇边,说“玉娘,你太苦了,我帮你解脱”。
“有劳夫君挂心。”她语气淡淡,并未像从前那般起身相迎,“只是我刚醒,胃口不佳,参汤就先放着吧。”
陈景明愣了一下,似乎不习惯她的疏离。他放下汤碗,目光扫过桌上的账册,笑道:“玉娘刚醒就忙这些,仔细累着。不如让柳表妹来帮帮你?她性子细致,前几日你病着,多亏了她……”
“不必了。”李氏打断他,语气不软不硬,“我是陈家的主母,打理家事是分内之事,怎好劳烦表妹?再说,表妹毕竟是客,总插手主母的事,传出去怕是不好听,倒显得我这个主母无能了。”
陈景明被噎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他本想借着李氏生病,让柳姨娘再掌些权,没想到李氏态度如此坚决。
恰在此时,柳姨娘提着食盒来了,进门就娇声道:“表姐醒了?我炖了燕窝粥,给你补补身子。”眼神却状似无意地瞟向陈景明,带着几分委屈。
李氏看着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只觉得恶心。她淡淡道:“多谢表妹好意,只是我刚喝了粥,怕是无福消受。青禾,替我收起来吧,回头赏给底下人。”
一句话,既没接她的情,又明晃晃地将她的“心意”贬成了下人配吃的东西。
柳姨娘的脸瞬间白了,眼圈一红,看向陈景明:“表哥……”
陈景明正要开口,李氏却抢先道:“夫君,我刚查了账,府里近月开销有些混乱,我想把各院的管事都换一遍,你看如何?”
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陈景明看着李氏眼中的锐利,竟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他忽然觉得,眼前的妻子,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李氏迎着他的目光,心中冷笑。
想夺权?想安插人手?
这一世,她不仅要守住自己的位置,还要让这些人知道,陈家的后院,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陈景明被李氏堵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没想到往日里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妻子,竟会当众驳他的面子,还是在柳姨娘面前。
“玉娘,你今日是怎么了?”他压着怒气,“不过一支簪子,值得如此小题大做?”
李氏抬眼,目光坦荡:“夫君觉得是小题大做?那若是有朝一日,有人动了夫君的爵位俸禄,是不是也该当没看见?我的嫁妆,是李家给我的底气,是我在陈家立足的根本,容不得半分轻慢。今日我若纵容了,他日人人都敢欺到主母头上,这后院还如何管?”
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站在门外的仆妇们都听得一清二楚,看向柳姨娘的眼神顿时多了几分异样。
柳姨娘又气又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表姐,我真的只是借来戴戴,没有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