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捋着胡须，试图摆出严父的架子：
「锦绣，今日之事，你太过莽撞！，时疫方子事关重大，岂是你一个女儿家能妄言的？」
「若是出了差错，整个程家都要给你陪葬！」
我低头，玩着衣角。
「爹爹教训的是。可女儿梦见母亲泣血托梦，心中惶恐，只想为君分忧，为父解愁。」
「若是错了，女儿一力承担，绝不连累家族。」
我爹被噎得说不出话。
他总不能说「君王的赞赏和黄金都是狗屁」吧？
他沉着脸，话锋一转。
「陛下赏赐，乃天恩浩荡。但你年纪小，这些黄白之物，为父先替你保管，日后给你添作嫁妆。」
来了来了，经典套路：吞我卖命钱！
我抬头，眼圈一红，眼泪说来就来：「爹爹，不可啊！」
我扑通一声跪下，「女儿昨夜梦见母亲，她说、她说这些赏赐沾着皇气，能镇宅辟邪，保佑爹爹官运亨通！」
「若离了女儿的身，只怕、只怕于家运有损啊！」
「母亲还哭呢，说女儿不孝，连这点念想都守不住。」
我一边哭，一边偷偷观察我爹。
他脸色变幻，显然对「官运亨通」和「家运有损」极其在意。
古人迷信，尤其是我那死鬼老娘，在他心里多少有点神秘色彩。
他沉吟半响，终究摆摆手。
「罢了罢了，既是你母亲遗念，便、便先放你那儿吧。只是需谨记，财不可露白！」
「谢谢爹爹！爹爹最好了！」我破涕为笑，磕了个头，麻溜地滚了。
想薅我羊毛？
没门！
7
献方风波还没过去，新的幺蛾子又来了。
三日后，靖王府的老王妃忽然下了帖子，邀请我嫡姐程楚楚过府赏花。
名义上是赏花，实则谁不知道？
是老王妃想相看未来孙媳。
靖王世子，萧煜，那可是嫡姐后宫团里的重量级选手，原著里正妃的热门人选。
嫡母王氏喜不自胜，连夜给程楚楚赶制新衣，打造头面。
而我，则被吩咐「好好在院里待着，别出去冲撞了贵人」。
我嗑着瓜子，冷笑。
冲撞？
我偏要去给他们助助兴！
赏花宴那日，我掐着时辰，等嫡姐的马车快到了，我才揣上点「好东西」，抄近路溜达到了靖王府后门附近的一处僻静巷子。
没等多久，就听见一阵压抑的呜咽声。
走过去一看，几个地痞流氓围着一个卖身葬父的小丫头调笑。
「小模样挺标致，跟爷走吧，爷给你爹买副博棺。」
「滚开！你们放开我！」
小丫头衣衫褴褛，却眼神倔强。
我眯眼看了看。
嗯，时间、地点、人物，都对上了。
原著里，这小丫头会被路过的靖王世子所救，从此对世子情根深种，后期会成为嫡姐的忠实丫鬟，帮着嫡姐坑了我好几次。
今天嘛!
我整理了一下衣裙，猛地冲了出去。
「光天化日，尔等狂徒！竟敢欺辱弱女！还有没有王法了。」
我声音陡然拔高，足以穿透巷子。
那几个地痞一愣，回头见我是个衣着尚可的单身女子，顿时淫笑起来：
「哟，又来个送上门的！」
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荷包，砸向其中一个。
「臭钱！拿去买药吃！放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