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她看向拳击手,对方也正死死盯着女明星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警惕和审视,如同面对一头披着华美皮毛的毒蛇。女明星则毫不退缩地回视着拳击手,精致的下巴微微抬起,带着一种习惯性的、属于聚光灯下的倨傲,却又被此刻眼底深藏的恐惧染上了一丝脆弱的裂痕。
无声的对峙在三个女人之间弥漫开,紧张得几乎要擦出火星。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沥青。
“沙……沙……”
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拖行声,再次从银幕的方向响起,带着一种湿漉漉的粘腻感,仿佛一只巨大的、腐烂的蜗牛在爬行。冰冷刺骨的腐臭味如同实质的潮水,再次汹涌地漫过座椅,将三人瞬间淹没。
它来了!而且……比上一次更近!
林晚的血液瞬间冻结。她看到女明星那张精致的脸在黑暗中瞬间褪尽最后一丝血色,连嘴唇上那点诱人的光泽都消失了,只剩下死灰般的恐惧。拳击手紧绷的身体也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如同被电流击中。
怎么办?没有时间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窒息时刻——
林晚的右侧,距离她大约两三个座位的位置,突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嘶啦”声。
像是……纸张被撕开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东西,被一只颤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手,极其隐蔽地从座椅下方、贴着冰凉肮脏的地面,飞快地推了过来。
那东西轻飘飘的,带着纸张特有的摩擦感,滑过林晚的鞋边,最后停在了她右脚旁。
借着视野中虚拟弹幕框发出的微弱荧光(那些蛆虫般的文字此刻还在疯狂滚动:【鬼呢?快出来!】【镜头转过去啊!那边好像有动静!】),林晚看清了。
那是一个被揉得皱巴巴、边缘甚至被汗水浸得有些濡湿的纸团。
是那个一直缩在角落、被所有人忽略的、穿着洗得发白旧外套的年轻女孩!她看起来像个学生,从被绑进来就一直在瑟瑟发抖,连哭都不敢大声。林晚记得,弹幕似乎提到过她是个“医学生”?
林晚的心脏几乎停跳。她飞快地、不动声色地用右脚将那纸团踩住,然后极其艰难地、用被束缚的右手手指,一点点地、极其缓慢地将它从脚底勾了上来。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她甚至能感觉到那道湿冷的腐臭气息正从她头顶的后方掠过,几乎擦着她的发丝!
她用尽所有技巧,终于将那个汗湿的纸团攥在了手心。冰冷的汗水瞬间浸透了粗糙的纸面。她背对着可能存在的镜头(那无处不在的窥视感让她如芒在背),借着身体和手臂的遮挡,用颤抖的手指,一点点将纸团展开。
纸上用圆珠笔写着几行字,字迹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形,笔画深浅不一,仿佛在狂风暴雨中写就:
“鬼影……怕强光!”
“放映机……在银幕右后……小门里……”
“我……能修……电路……”
“求……合作……活下去……”
怕光!放映机!能修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