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膏涂在肿得像香肠一样的手指上,冰冰凉凉的触感让我忍不住落泪。
他伸手替我擦干,“就这样疼?梦里都要哭。”
下一秒又冷脸道,“疼死你活该,这样你就不会吵着要嫁给我了。”
十年了,从他将我从洪水里救回来后,他对我就如今日这般,嘴硬心软。
我以为他是爱我的,只是不善表达。
可是直到傅苏瑶死后,我才看清,他爱的人从来都不是我。
手机突然震动,宋砚礼快步走出去,语气一秒温柔,“瑶瑶,怎么这么晚打电话?”
“砚礼哥哥,我好痛啊…”
“发生什么事了?你别害怕,我马上过去找你。”
尽管我用手堵住了耳朵,可他语气里的担心我依旧听得那样清晰。
“砚礼哥哥,时黎姐姐的血不是可以救人吗?”
“你能不能取一点点来救救我?”
我偏头透过虚掩的房门,看着他怔在原地,“瑶瑶,爷爷今天昏倒,几乎抽尽了她的血…”
“你放心,我这就为你找最好的医生,一定不会让你没事的。”
电话里传出小声的啜泣声,“砚礼哥哥就一点点也不行吗?”
“你真的要看着我死吗?”
男人的呼吸开始急促,“瑶瑶,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嘟嘟嘟…”电话被直接挂断。
门外的男人突然拿着刀冲了进来,刺向我心口时还喃喃自语道,“就一滴,我只要一滴。”
“黎黎,你也不想看瑶瑶有事吧?”
这么多年,他只叫过我两次黎黎。
一次是上一世傅苏瑶自杀后他跪在门口求我救她。
一次是现在…
心仿佛瞬间被攥住,与刺痛混杂在一起,疼得我喘不上气,我死死地咬着唇不敢睁开眼。
可不停颤抖的睫毛出卖了我。
“黎黎,对不起…”
他走的时候还喊着,“赵管家,叫医生来给黎黎止血!”
3
他走后,直到凌晨我才被抢救过来。
“温小姐,就算您的心头血可以救人,您也要适可而止。”
“我要是再晚来一会,您就会死的…”
门口,宋砚礼手里捧着的鱼缸碎在了地上,里面的金鱼在地上扑通了几下就没了气息。
傅苏瑶红着眼道,“时黎姐姐,我只不过是要了你一滴血啊,不会这么严重吧?”
“你是不是知道我要住进宋家,所以提前和医生串通好了要把我赶出去?”
红扑扑的脸颊看不出一丝病气,鼻尖皱作一团看起来可怜极了。
宋砚礼上前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瑶瑶,我在,没有人能将你赶出去。”
他语气轻柔,却句句似烧红的烙铁,烫得我心口发胀。
仅此一句话,我便知道他不信我。
他转头揽着女人的肩膀走了出去,全程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我。
我失落地看着地上的金鱼,不由得想起以前我总是吵着闹着要他买来给我。
“砚礼哥哥,今天可以给我买金鱼吗?”
他冷着脸扯开我的胳膊,“温时黎,爷爷给你的零花钱够你买一万只了,你自己没长手吗?”
我不知廉耻地凑近他,“我想要你送的。”
“他们都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
“闭嘴,我不想听。”
泪逐渐模糊了自己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