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种造假手法足够老套,却精准击中了外界最容易相信的那部分。我看向律师,她的眉间压着一条细细的阴影。

“这是他们的底牌之一。”她的声音很低,“还没到最狠的时候。”

我沉默着把纸收回信封,心里却清楚,老同事今天的证词并非全然背叛,他或许正被迫站在一个模糊的中间地带。可在这个局面里,中立就是另一种形式的敌意。

回到廉租房时已经傍晚,窗外的天空像泼了墨。我的电脑屏幕弹出一条提示:云盘账号在异地登录,位置是公司总部所在的金融区。那一刻,我几乎能听见时间在耳边流走的声音。

我冲过去拔掉网络,检查U盘。加密文件的剩余有效期只剩下二十四小时。屏幕上那行红色的倒计时,像是镶嵌在视网膜上的警告。

夜色压下来,整座城市的灯火仿佛在逼近。记者打来电话,说公司已对外公布,将提前在明晚召开临时董事会。比原计划早了整整八小时。这意味着,我们必须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完成证据链的闭合,否则一切都将失效。

律师在电话另一端沉着地安排任务:“我去找那个独立审计顾问,让他出具时间戳和路由记录的证明。你去锁定原件,不管它现在在哪。”

我背上包,带上工牌和U盘,走进夜色。雨水在街灯下成了细密的雾,打在脸上冰凉刺骨。

衡新科技总部的档案室灯还亮着,我隔着玻璃看到几个身影在里面翻动文件。推门进去时,空气中弥漫着纸张和复印机的热味。档案管理员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声音平淡:“没预约,不能查原件。”

我没有和他争执,而是递上一份由律师签署的《证据保全申请》。他皱了皱眉,最终还是带我走进后面的密封间。

里面一排排铁架上整齐摆放着档案盒,灯光打在标签上,反射出细碎的光。我迅速找到目标编号,抽出那份合同。纸面干燥,签字处的墨迹比复印件清晰许多,时间戳上的重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