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猛地停住,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起来。低头死死盯着自己的指尖,光滑干净,没有任何异物。是错觉吗?神经太过紧绷产生的幻觉?

“怎么了?”班长在台下问。

“……没事。”我哑声回答,声音干涩得厉害。深吸一口气,再次按下琴键。这次触感又恢复了正常。我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忽略那股寒意和指尖残留的诡异触感,继续下去。排练在一种近乎压抑的沉默中进行着,只有我的琴声在空旷的厅堂里孤独地回荡,显得格外微弱。

终于熬到结束。我几乎是逃也似的从琴凳上弹起来。

“林晚,表现不错!”班长走过来,脸上带着赞许的笑容,“就是情绪再投入点就更好了。下周一还是这个时间,别忘了啊!”

我胡乱地点着头,只想快点离开。收拾乐谱时,眼角的余光瞥见舞台侧后方通往后台准备间的走廊入口,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静静地立在那里,几乎融在昏暗的光线里。

是陈默。

他双手插在裤袋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身上,或者说,落在我刚刚离开的那架斯坦威钢琴上。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凝重,还有一丝……冰冷的了然。仿佛他早已预见了什么。

他没有说话,只是那样看着我,眼神像沉重的铅块,压得我喘不过气。然后,在我抱着乐谱仓惶走下舞台时,他无声地转过身,身影消失在走廊深处那片更浓的黑暗里。

排练的日子像被按下了快进键,又像在冰冷的泥沼里艰难跋涉。每次踏入那间空旷得能吞噬心跳的音乐厅,走向那架沉默的黑色斯坦威,都像在进行一场无声的献祭。指尖触碰琴键的瞬间,总会有一种错觉——仿佛按下的不是象牙白,而是某种冰冷、僵硬的物体,带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死寂。

陈默的警告,夏薇的名字,还有那首未曾谋面却已如影随形的葬礼进行曲,在每一次琴声响起时,都在空旷的大厅里无声地回荡。

恐惧像藤蔓,在心底疯狂滋长,紧紧缠绕着每一次呼吸。好几次,我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