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宇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挂着嘲讽：“兄弟，别给脸不要脸。这样吧，你捐骨髓，我给你一百万。够你这种人花一辈子了吧？”
一百万？
我这五年，国家给我的功勋奖励，零头都不止这个数。
我看着眼前这两个最亲的人，她们的脸在水晶灯下显得那么陌生，那么扭曲。
“滚。”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你说什么？”林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滚出去。”我指着赵天宇，“带着你的男人，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
这套房子，是我父母留下的，房产证上是我的名字。
奶奶猛地站起来，把怀里的猫往地上一丢，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反了你了！陈夜！你这个白眼狼！我们白养你了！今天你捐也得捐，不捐也得捐！”
她说完，转身冲进厨房，再出来时，手里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
“乖孙，”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温柔，一步步向我走来，“这是你最爱喝的莲子羹，奶奶给你加了安神的药。来，喝了它，睡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好了。”
我看着那碗汤，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那不是什么安神的药。
那是我在一次任务中见过的，能让人在几秒钟内失去所有抵抗能力的强效麻醉剂。
我的奶奶，我的未婚妻，为了一个外人，竟然要对我下药，强行取走我的骨髓。
我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突然，我手腕上那块最普通不过的电子表，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滴”。
那是“龙牙”的最高警报。
它代表着，我的生命安全，正在遭受严重威胁。
02
“奶奶，你知道我这五年，去哪儿了吗？”我没有接那碗汤，声音平静得可怕。
奶奶的脚步顿住了，眼神有些闪躲：“我怎么知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一走就是五年，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
“是啊，很多人都以为我死了。”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在边境线上，跟着一群亡命徒，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每天晚上睡觉，都要枕着枪，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颗子弹就会送我上路。”
我伸出我的右手，那上面有一道从手腕延伸到指节的狰狞疤痕，像一条蜈蚣盘踞着。
“这道疤，是为了救一个被毒贩劫持的孩子留下的。当时，刀就离我的动脉不到一公分。”
我又指了指我的左肩：“这里，有块弹片，取不出来，每到阴雨天，就疼得钻心。那次，是为了掩护我的‘老板’撤退。”
林晚的脸色白了白，但依旧嘴硬：“你说这些干什么？想卖惨博同情？陈夜，成年人的世界里，‘不容易’这三个字是最没用的屁话！谁活着容易？你以为我们这五年就好过吗？”
“是啊，”赵天宇在一旁搭腔，语气轻佻，“你当你的兵，吃你的苦，我们花我们的钱，享我们的福，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这不挺好吗？你现在只要点个头，过去那些苦日子就都翻篇了。一百万不够，我给你加到三百万，就当是你的精神损失费了。”
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施舍姿态，让我觉得无比可笑。
我看着林晚，一字一句地问：“你忘了？当年是谁跪在我面前，哭着求我，说只要我能救你，下辈子做牛做马都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