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妈妈治病,我签下协议成了席屿的契约情人。
他供我妈妈医药费,我扮演他心中白月光的替身。
他纵容白月光诬陷我偷钱,罚我在雪地里长跪。
白月光被绑架那天,他毫不犹豫选择救她:“昭昭,这是你欠我的。”
坠海那一刻,我反而笑了:“席屿,债还清了。”
后来他发疯般打捞我的“尸体”,我却牵着别人的手从他面前走过。
他咳着血求我回头,我轻轻擦掉围裙上的油渍:“先生,您挡着我做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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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消毒水味道永远那么刺鼻,混着走廊尽头飘来的廉价盒饭气息,一阵阵往我脑子里钻。我蹲在冰凉的地砖上,手里的棉签沾着褐色的碘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席屿颧骨那道新鲜的伤口上。
他微微眯着眼,居高临下地审视我,那种目光,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是否还保持着应有的光洁度。空气里弥漫着打架后残留的戾气和淡淡的血腥味,旁边还站着个一脸怒容的陆崇,我的“好竹马”。
“听皎皎说,”席屿开口了,声音是一贯的温和,像最上等的丝绸滑过皮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你在学校诬陷过她偷钱?”
白皎皎。这个名字像根细针,猝不及防扎进我紧绷的神经。
那个被陆崇和席屿同时捧在手心的贫困生。那笔莫名其妙出现在她枕头下、又让我百口莫辩的两千块钱。
我捏着棉签的手指顿住,指尖因为用力微微泛白。解释?在他面前,关于白皎皎的任何解释都是徒劳。他信她,只信她。这是用一年时光和沉重债务换来的血淋淋的认知。
喉咙发紧,我垂下眼睫,盯着他昂贵的西装裤裤线,从鼻腔里挤出一个短促的音节:“嗯。”
席屿似乎很满意我的顺从,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语调依旧是那种令人心头发寒的温和:“那回去后,自己在门口那条石子路上跪三个小时,当赎罪了。”
心口猛地一窒,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膝盖仿佛已经提前感受到了尖锐石子的刺痛和深秋夜晚的寒意。但我只是更紧地抿了下唇,声音低得像叹息:“好。”
习惯了。为妈妈天价的医药费签下那份屈辱的协议时,我就知道,尊严这种东西,早已被明码标价地抵押了出去。
“梁昭!” 旁边的陆崇像是终于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脚踹翻了旁边的金属椅子,刺耳的刮擦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格外瘆人。他几步冲到我面前,胸膛剧烈起伏,眼睛里燃烧着愤怒和一种我看不懂的、近乎痛心的火焰,“你怎么软骨头成这副样子?!就任由他这么作践你吗?”
作践?这个词像烧红的烙铁烫了我一下。我缓缓抬起头,看向这个曾经占据了我整个少女心事、却在妈妈命悬一线时对我紧闭家门的竹马。他的愤怒来得如此正义凛然,如此……虚伪。
我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波澜:“席先生借了我钱,我为他做这些,也是应该的。”
陆崇脸上的怒火瞬间凝固了,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那张总是带着点少年骄矜的英俊面孔,在惨白的廊灯下迅速褪尽血色。他像是被什么重物狠狠击中,踉跄着后退了半步,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