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穿越崇祯上吊现场
脖子勒得生疼。张屠猛地睁开眼，眼前金星乱冒。后脑勺火辣辣的，像刚挨了一闷棍。他甩甩头，嘴里一股铁锈味。不是他熟悉的猪下水腥气，是土腥混着汗馊味。
“万岁爷……您……您三思啊……”哭腔，尖细，抖得不成调。
张屠循声扭头。不远处，一棵歪脖子老树底下，几个人影。
一个穿黄袍的，瘦得像根竹竿，正踮着脚往树枝上甩一根白布带子。布带子一头打了个死结，晃晃悠悠。
两个穿灰袍的老头跪在地上，头磕得砰砰响，肩膀一耸一耸。
黄袍人脚下一滑，差点栽倒。他喘着粗气，手抖得厉害，那布带子半天挂不上去。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破风箱。
张屠低头瞅自己。一身灰扑扑的破号衣，沾着泥点子。手里攥着根长矛，杆子冰凉。
他认得这地方。煤山。歪脖子树。挂绳子的……操！崇祯皇帝！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张屠浑身汗毛倒竖。他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锅。昨晚的事碎片一样涌上来——菜市场收摊，赢了点小钱，灌了几口劣酒，脚下一滑……再睁眼，就杵这儿了！
赶上皇帝上吊的现场直播！
崇祯的脚尖又踮起来了，脖子往那布圈里凑。
张屠眼珠子瞪得溜圆。
皇帝一蹬腿，他这看守小卒，九成九得跟着陪葬！李自成的刀可不认人！
“操！”张屠喉咙里憋出一声低吼。求生的本能压过了一切。他像头被踩了尾巴的野猪，猛地往前一窜！
不是扑向皇帝，是扑向那根要命的绳子！
他动作快得吓人，带着一股杀猪夺刀的狠劲。崇祯刚把下巴搁进绳圈，就觉得手上一空。那根白绫，被一股蛮力硬生生从他手里扯了出去！
崇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惊骇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全是血丝，死死瞪着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卒。
张屠攥着那根还带着体温的白绫，手心全是汗。他胸口剧烈起伏，像拉破风箱。他迎着崇祯吃人的目光，腮帮子咬得死紧，猛地吸了一口气，扯开破锣嗓子就吼：“陛下！死个球！李自成算个屁！老子知道他七寸在哪儿！”
吼声在死寂的山坡上炸开。
跪着的两个老太监吓得一哆嗦，哭声都噎住了。
崇祯身体晃了晃，扶着树干才站稳，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剜在张屠脸上。
张屠不管不顾，唾沫星子喷出来：“京师地下！魏忠贤那老阉狗！藏了银子！三千万两雪花银！是九边弟兄的卖命钱！取出来！招兵买马！干死那帮流寇！”
他吼得脸红脖子粗，眼珠子因为激动和恐惧往外凸着。攥着白绫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青筋暴起。
那根差点勒死皇帝的绳子，现在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也成了他押上性命的赌注。
崇祯死死盯着他，嘴唇哆嗦着，没说话。
山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
2 银窖惊魂
崇祯没说话。他扶着树干，喘气声粗得像拉破风箱。眼珠子死死钉在张屠脸上，像要把他剜出两个洞。
风卷着枯叶子打旋儿，刮在脸上生疼。
“银子……在哪？”崇祯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嘶哑，带着铁锈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