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嘿嘿一笑，露出染血的牙，“这局，该您……ALLIN了！”
3 龙袍易主
地窖里死寂。血腥味浓得化不开，混着银锭的冷光，呛得人嗓子眼发紧。
王承恩躺在地上，身下一滩黑红，还在微微抽搐。高起潜蜷在角落，捂着肚子，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像被踩了脖子的鸡。
张屠喘着粗气，胸口火烧火燎。他抹了把脸，手上黏糊糊的，全是血和汗。
他低头看崇祯。皇帝瘫坐在银箱旁，背靠着冰冷的铁壁，龙袍沾满了灰土和血点子。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脸上最后一点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死灰。喉咙上，一道深紫色的勒痕清晰可见，旁边还有几个新鲜的、被指甲抠破的血印子。
张屠盯着那勒痕，又看看自己手里还在滴血的杀猪刀。刀尖上的血珠滚落，砸在脚下的泥土里，“啪嗒”一声轻响。
“操……”
他喉咙里滚出一个字，干涩嘶哑。他蹲下身，手指探到崇祯鼻子底下。
没气儿了。冰凉。
一股寒气顺着脊椎骨往上爬。
杀皇帝了。真他妈杀了皇帝了！
他脑子嗡嗡响，像塞了一窝马蜂。完了？就这么完了？李自成的大军就在城外，皇帝死在这儿，他张屠第一个被剁成肉泥！
“妈的！”他猛地站起来，原地转了个圈，像热锅上的蚂蚁。目光扫过地上两具半死不活的人，扫过那箱刺眼的银子，最后死死钉在崇祯那张灰败的脸上。
“赌！赌了！”
他眼睛突然红了，像输急眼的赌徒看到了最后翻盘的骰子。他猛地扑到崇祯身上，手指哆嗦着，去解那身明黄色的龙袍。扣子繁复，金线缠绕，他急得满头大汗，干脆用杀猪刀去割！嗤啦！嗤啦！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地窖里格外刺耳。
高起潜的呻吟停了，惊恐地看着这个疯子。
龙袍剥下来了，带着崇祯的体温和血腥气。张屠把自己身上那件沾满泥污血渍的破号衣三两下扯掉，露出精壮黝黑的上身。他把龙袍往身上套。
袍子太大，松松垮垮挂在他身上，下摆拖地，袖子长得盖住了手背。
他胡乱系上几根带子，还是歪歪扭扭。
他低头看看自己，又看看地上的崇祯。不行！头发！崇祯头发长，束着发髻。他张屠，短毛刺猬头！
张屠眼一横，抓起杀猪刀，揪住崇祯的头发，刀刃贴着发根，狠狠一割！嗤啦！一大把带着头皮的发髻被他割了下来。血淋淋的。
他顾不上恶心，把那团头发胡乱按在自己下巴和上唇上。血糊糊的头发茬子粘在皮肤上，又痒又痛。
他用手掌使劲压了压，沾了血的手在脸上抹了几把，弄得胡子拉碴，血迹斑斑。
他捡起崇祯掉落的翼善冠，歪歪斜斜扣在自己头上。
“高起潜！”
张屠猛地转身，声音嘶哑，像破锣在刮。他努力压着嗓子，想学崇祯那种阴冷的调调，却只憋出一股子屠户的蛮横。
高起潜吓得一哆嗦，差点尿裤子。
“过来！”张屠指着地上的崇祯尸体，“把他！塞进去！塞箱子底下！用银子压上！快！”
高起潜连滚带爬扑过来，看着崇祯的尸体，手抖得像筛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