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屠凑近锁眼看了看，咧嘴一笑：“老阉狗的东西，哪用钥匙！”他抽出腰间的杀猪刀。刀身乌黑，刃口磨得雪亮。他掂量了一下，刀尖对准锁眼下面一个不起眼的缝隙，猛地一撬！
“嘎嘣！”铜锁应声弹开！
王承恩和高起潜倒吸一口凉气。崇祯一把掀开箱盖！
银光！刺眼的银光瞬间填满地窖！火折子的光被压得黯淡下去。满满一箱子银锭！码得整整齐齐，像小山！银锭表面在火光下流淌着冰冷的光泽。
崇祯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裂开。他扑上去，抓起一锭银子，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一哆嗦。他翻过银锭，借着火光看底部。
张屠也凑过去看。他脸上的喜色瞬间僵住。
银锭底部，阴刻着一行小字，笔画狰狞：“内承运库监魏忠贤秘藏。凡私取者，诛九族，天厌之！”
空气瞬间凝固。银光变得冰冷刺骨。
崇祯脸上的狂喜像潮水一样褪去，只剩下惨白。他猛地抬头，眼里的光彻底熄灭，只剩下冰冷的杀意。他像被烫到一样甩开银锭，后退一步，身体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逆贼！”他声音尖利，刺破地窖的死寂，指着张屠，手指抖得像风中枯叶，“私掘禁银！窥伺宫闱！妖言惑众！其罪当诛！”他猛地转向王承恩，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王承恩！拿下！就地格杀！”
王承恩身体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瞬间被狠厉取代。他“呛啷”一声拔出腰刀！刀光雪亮，映着他扭曲的脸！他低吼一声，像头老狼，扑向张屠！刀锋直劈张屠脖颈！
高起潜也反应过来，拔出短刃，从侧面逼上！
张屠头皮炸开！赌徒的凶性瞬间压倒了恐惧！他一直在等这一刻！身体比脑子快！在王承恩刀光落下的瞬间，他猛地矮身！像杀猪时躲开垂死挣扎的蹄子！同时，右手紧握的杀猪刀，带着一股捅穿猪脖子的狠劲，由下往上，斜着捅了出去！
“噗嗤！”
刀锋入肉的声音闷钝。滚烫的血溅了张屠一脸！
王承恩的动作僵在半空，眼珠子凸出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插在自己肋下的杀猪刀。
刀身乌黑，血顺着血槽往下淌。
张屠手腕一拧！拔刀！血箭飙射！王承恩闷哼一声，像截烂木头栽倒在地。
高起潜的短刃刺到！张屠看也不看，左手攥着的白绫猛地甩出！缠住高起潜的手腕！用力一拽！高起潜失去平衡往前扑！张屠顺势抬脚，狠狠踹在他小腹上！
高起潜惨叫一声，滚倒在地，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
地窖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血腥味。
张屠抹了把脸上的血，热乎乎，腥咸。他转过身，杀猪刀还在滴血。刀尖抬起，直指僵在银箱旁的崇祯。
崇祯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他看着张屠，看着那把滴血的杀猪刀，看着地上抽搐的王承恩和哀嚎的高起潜。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张屠咧开嘴，牙齿上沾着血丝。他盯着崇祯，眼神像屠案前盯着待宰肥猪的屠夫，又带着赌桌上孤注一掷的疯狂。
“诛九族？”他声音嘶哑，带着血沫子，“老子光棍一条！棺材本都押上了！”他往前逼了一步，刀尖几乎要戳到崇祯的鼻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