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名誉、前途、十余年的心血……悬于一线。

剽窃,学术不端。

在最高领奖台,被曾经的导师,全球直播,公开处刑。

换做常人,此刻或已崩溃尖叫,或会语无伦次地辩解,落入自证陷阱,但我没有。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稳定地跳动。

陈铭的表演,那些精心裁剪的“证据”,台下怀疑鄙夷的目光……

都像一幕预演过无数次的荒诞剧。

为什么?

因为,我是一个“病人”。

一个被深度“被迫害妄想症”重塑了生存方式的人。

而此刻,这“病”带来的习惯,成了我唯一的救赎。

眼前金碧辉煌的宴会厅迅速褪色、扭曲,记忆将我拉回十五年前那个冰冷的雨夜。

逼仄的出租屋,绝望的气息。父亲,那个曾意气风发的工程师,捏着“解雇通知”和“商业间谍”的指控文件,证据链完美无缺。

“我没有……我没有啊……”

他嘶哑的辩解淹没在推波助澜的舆论和“清者自清”的嘲讽中。

最终,他从象征繁华的写字楼顶一跃而下,遗书血泪斑驳:“以死明志,我是清白的。”

讽刺的是,死亡只换来“畏罪自杀”的标签。母亲随之郁郁而终。

那年我十二岁。一夜之间,家破人亡。

从那时起,我懂了:

这世界没有“清者自清”。

诬陷者能凭一张嘴、几份伪证,轻易将人打入地狱。

自证,是条死路。

唯一的生路,是比诬陷者准备得更充分、更理性,用铁证碾碎一切谎言。

于是,从中学起,我便自己建造了一座“堡垒”

——一个庞大、精密、藏于云端的数字堡垒。

它记录着我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思考的轨迹。

镁光灯刺得眼睛生疼,陈铭还在台上,像一个等待观众喝彩的演员。

记者的问题像子弹:

“戚博士,您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您是否承认剽窃陈铭教授的研究成果?”

我面无表情地拨开身前的记者,径直走向宴会厅一侧的媒体控制台。

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在死寂的厅堂里格外清晰。

“戚洛!你要做什么?不要破坏证据!”陈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我充耳不闻。在控制台工作人员惊愕的目光中,我拿出一个特制的加密 U 盾,插入接口,手指在触摸屏上快速输入了长达 32 位的密钥。

屏幕上闪过一个简洁的黑色登录界面。

“解释?”

我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冷静而清晰,

“不如,我们看看时间。”

话音落下的瞬间,巨大的环形屏幕画面切换。

不再是陈铭的“对比图”,而是一个令人叹为观止的树状文件目录。

根目录赫然标注着:“堡垒”

下面密布着按年份、主题分类的文件夹:“灵感火花”、“项目日志”、“通讯存档”、“第三方验证”、“外部参考”……

每一个文件夹的创建日期和最后修改时间戳都精确到秒,最顶端的文件日期,清晰显示着十年前!

弹幕瞬间卡顿了一下,随即更疯狂地涌出:

“卧槽?这是什么?”

“堡垒?这名字……”

“十年前???十年前就开始记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