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鬼市淘到一面古镜,卖家神秘兮兮:“需以血饲之。”
镜中器灵玄溟高傲睥睨:“区区凡人,也配驱策本尊?”
我气得想砸镜,他却冷笑:“碎了,我便缠你生生世世。”
当我决定转手给拍卖行,玄溟第一次慌了。
拍卖夜,恶灵突袭,他染血的手攥住我手腕:“别卖它……”
龙瞳在血光中竖立:“我认你为主。”
---
鬼市的灯火永远照不透那层湿冷的雾气,像垂死之人呼出的最后一口浊气,黏腻地贴在皮肤上。空气里浮动着陈年霉味、廉价线香,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铁锈般的腥气。我裹紧身上的旧风衣,目光像探针,在那些蒙尘的破烂里搜寻着能让我翻身的“漏”。
角落里,一个干瘪老头缩在阴影里,面前摊开的蓝布上,只孤零零摆着一面铜镜。镜身布满墨绿色的铜锈,边缘刻着些模糊扭曲、非人非兽的纹路,透着一股子邪性。镜面更是浑浊不堪,别说照人,连鬼市那点昏黄的光都吞得干干净净,只余一片死寂的暗沉。
“老板,这镜子……”我蹲下身,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镜缘,一股阴寒就顺着指骨往上爬。
老头眼皮都没抬,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过朽木:“前朝的,镇过凶宅,煞气重。”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珠终于转向我,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小丫头,压得住么?压不住,趁早走。”
“开个价。”我心脏跳得有点快,这锈蚀的纹路,这沉甸甸的手感,这扑面而来的阴冷……直觉在尖叫,这玩意儿不简单。
老头伸出三根枯枝般的手指。
“三百?”我试探。
他嗤笑一声,摇头。
“三千?”我肉痛地皱眉。
“三十。”他吐出两个字,干裂的嘴唇咧开,露出几颗发黑的牙,“但有个规矩——需以血饲之。”
血饲?我心里咯噔一下,鬼市里怪力乱神的传说不少,但真碰上的还是头一遭。三十块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这漏,我捡定了!管他什么血饲,大不了回去擦干净供起来。
“成交!”我利索地掏出三张十元票子拍在他手里,一把抓起铜镜塞进随身的帆布包。那镜子入手沉得惊人,寒意透过厚厚的帆布料子直往我怀里钻。老头捏着钱,没再看我,只是喉咙里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咕哝,重新缩回了那片浓稠的阴影里。
回到家,老式吊灯昏黄的光线勉强驱散屋里的寒意。我把那面铜镜小心翼翼放在铺了绒布的旧书桌上,拧亮台灯。灯光下,镜身的铜锈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绿,那些边缘的纹路在光线下似乎微微蠕动了一下。我甩甩头,一定是眼花了。
“血饲……”我嘀咕着,翻出医药箱里的酒精棉片。什么年代了还搞这套,消消毒总没错。我捏着棉片,用力擦拭镜面边缘一处顽固的污渍。铜锈坚硬,我加了点力,指尖猛地一滑,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
“嘶!”我倒抽一口冷气。低头一看,左手食指被镜缘一处不起眼的锐利豁口划破了,殷红的血珠正争先恐后地冒出来,有几滴不偏不倚,正落在浑浊的镜面上。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几滴血珠,竟像滴在滚烫的铁板上,“滋”地一声轻响,瞬间化作几缕极淡的血色雾气,被那死寂的镜面贪婪地吸了进去!镜面深处,似乎有暗流无声涌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