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嗷——”她一声惨嚎,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紧接着,手腕一沉,刀刃紧贴着她的头皮,冰冷的铁器触感让她浑身筛糠似的抖。我手腕发力,锋利的刀锋没有丝毫犹豫,顺着她头皮一路刮下去!动作又快又狠,像给烫死的猪褪毛。

“嗤啦——嗤啦——”

一缕缕花白的、油腻的头发,混杂着一点细微的血皮,纷纷扬扬落下。许老婆子杀猪般的嚎叫响彻整个院子,凄厉得变了调。

许老三捂着肚子,想扑上来又不敢,只敢在旁边跳脚咒骂:“沈二娘!你这毒妇!泼妇!我…我要报官!让你蹲大牢!”

“报官?”我手下动作不停,刀刃刮过她后颈,留下光秃秃、青白渗血的头皮,冷笑啐了一口,“呸!去啊!正好让官老爷评评理,你们许家骗婚、糟践人、宠妓灭妻、还要卖我闺女!看官老爷先砍谁的脑袋!” 我揪着她的头发,把她那颗新鲜出炉、坑坑洼洼的阴阳头扭过来,正对着吓傻了的许老三,“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就是你娘!再敢放一个屁,老娘下一刀就不知道落在谁身上了!”

许老三对上我血红的眼睛,又看看他娘那颗还在渗血的秃瓢,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嘴唇哆嗦着,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院子里的鸡鸭早吓得扑棱棱飞上了墙头,死寂一片,只剩下许老婆子绝望的呜咽和我粗重的喘息。

我松开手,许老婆子像一滩烂泥滑到地上,抱着那颗惨不忍睹的头,嚎啕大哭。我嫌恶地甩了甩刀上沾的头发和血沫,目光扫过猪圈。

那头我起早贪黑、省下自己口粮足足喂了一年的肥猪,正“哼哼唧唧”地拱着槽,全然不知大祸临头。它是我唯一的指望,是我给小桃攒的“活命钱”。

我提着滴血的刀,大步走向猪圈。圈门被我“哐当”一脚踹开。那畜生似乎感觉到了杀气,惊恐地往角落里缩。

“别怪我。”我低声说,也不知是说给猪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眼神一厉,看准时机,在那猪受惊猛地前冲的刹那,手中杀骨刀带着破风声,精准无比地捅进了它的脖颈!

“噗嗤——”

温热的血箭一样飙射出来,溅了我满头满脸。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猪凄厉地嚎叫着,挣扎着,力气大得惊人。我死死顶住刀柄,用尽全身力气往下压、再狠狠一拧!那畜生抽搐了几下,终于轰然倒地,只剩下粗重的出气声。

血,在地上蜿蜒成暗红的小溪。

我拔出刀,抹了一把糊住眼睛的血。抬眼看向院门口,不知何时已经围拢了一群探头探脑的许家族人,个个脸上带着惊惧和看热闹的兴奋。

“看清楚了!”我提着血淋淋的刀,指着地上那头还在抽搐的肥猪,声音嘶哑却穿透整个院子,“这猪,是我沈二娘一口糠一口野菜喂大的!跟你们许家没一个铜板的关系!今儿我宰了它,分一半给左邻右舍,谢诸位这些年‘照应’!剩下这半扇——” 我目光扫过那些贪婪闪烁的眼睛,猛地提高音量,“谁敢动一个指头,老娘手里的刀,认得他脖子!”

说完,我拖着那半扇沉重的、还冒着热气的猪肉,在众人惊骇、畏惧、贪婪又复杂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踏着满地血污和散落的头发,走出了这个困了我六年、榨干了我所有热望的许家大门。背上,还牢牢捆着我三岁的闺女小桃。她小小的身子紧贴着我,小手死死揪着我的衣领,不哭也不闹,只是把小脸深深埋在我颈窝里,烫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