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昨日，噩耗以最猝不及防的方式降临。那个总在营门口默默磨刀的老王五的妻子——王嫂，一身缟素，披头散发地撞进小院，哭得撕心裂肺：“老五……老五他没了！说是……说是前个月在小勃律那边……打散了，尸骨都寻不回啊！”
哭声像刀子划破了小院的平静。婆母闻声，在里屋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每一声都撕心裂肺。安儿被惊醒，揉着惺忪睡眼跑出来，看到王婶的惨状，吓得缩到母亲身后，小脸煞白。
李昭婉手中的捣衣杵“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她僵立着，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王五哥没了？那个总是沉默寡言，却会在歇脚时偷偷吹起家乡小调的老兵？那个也曾收到家信，笨拙地央求陈七帮忙回信的汉子？就这么……化作了边关的一捧黄沙？
她强压下喉咙里的腥甜和身体的颤抖，弯腰拾起木杵，却差点没站稳。她扶着砧板，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扶住几乎瘫软的王嫂，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王嫂……王嫂你听我说……坐下…先喝口水…”
她把王嫂扶到院中小凳上，颤抖的手倒了碗凉水递过去。冰凉的触感让她自己的指尖都忍不住瑟缩。“打仗……打仗就是这样，”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发抖，字字艰涩，“王五哥……他是为朝廷尽忠，是……是条好汉子。”这话说出来，空洞得让她自己都觉得心惊。朝廷？那遥远的庙堂，可曾听见这长安陋巷里悲恸欲绝的哭声？可曾在意一个普通士兵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