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铜噬血
我的羊毫笔尖悬在文物档案上方三毫米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窗外游客的喧闹声隔着防弹玻璃传来，有个小男孩正指着展柜里的青铜纵目面具大喊"外星人"。
"同学们，这是三星堆最具代表性的青铜器之一。"我扶正眼镜，白旗袍袖口滑落半寸，露出腕间伪装成玉镯的青铜压制器，"凸目造型并非虚构，而是古蜀人对'目击千里'的巫术追求——就像这样。"
我示范性地睁大眼睛，孩子们发出咯咯笑声。没人注意到我后背渗出的冷汗，更没人发现K22展柜的湿度突然飙升到98%，玻璃内侧凝结的水珠正诡异地汇聚向面具眼眶。
"徐老师，它眼睛在动！"扎羊角辫的小女孩突然贴到玻璃上。
我维持着专业微笑蹲下身："这是光线折射..."
"砰！"
某个奔跑的孩子撞上我的后背。右手不受控制地按在展柜上，中指恰好抵住面具凸起的眼球。刺痛感顺着指尖窜上脊椎——那不是被玻璃划伤的锐痛，而是某种活物啃噬般的钝痛。
乳白手套的指尖渗出樱红色，血珠竟透过玻璃被青铜面具吸收，在表面蚀刻出枝丫状纹路。那些纹路与《三星堆祭祀坑发掘报告》第137页记载的 "神树血祭纹" 完全一致。
"哇！面具喝血了！"孩子们尖叫起来。
"只是静电吸附现象。"我迅速摘下手套，伤口在空气中暴露的瞬间，整座展厅的青铜器同时发出次声波般的共振。我的视网膜上浮现出两个扭曲的鎏金篆文——
【女越 】
这个在梦境中纠缠我二十六年的名字，此刻正浮现在面具嘴角的铜锈上。
"小张，带孩子们去纪念品商店。"我把颤抖的右手藏进旗袍开衩，"我需要...处理文物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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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修复室的紫外线灯将我的影子钉在墙上。酒精棉擦过伤口时，我听见了细碎的铜器碰撞声——来自我反锁的抽屉。那里藏着个珐琅盒，盒里是用 金沙遗址出土的青铜粉 、 峨眉山朱砂 和 我的经血 调制的消毒液。
真正的文物修复师不会用这种巫术配方。
"嘶..."
消毒液接触伤口的刹那，镜中的我瞳孔骤缩。原本漆黑的虹膜泛起青铜光泽，眼白爬上树状血丝——和纵目面具如出一辙。更可怕的是伤口处钻出的 青铜晶须 ，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指节蔓延。
"徐老师？"
敲门声惊得我打翻珐琅盒。深红液体在地面蜿蜒成诡异的轨迹，像极了《华阳国志》记载的 "血引" 之术。门缝下塞进来一份文件，最上方印着《夜班巡检记录》。
"需要帮忙吗？"
男人的声音带着奇怪的共鸣感，让我想起青铜罍在超声波清洗槽里的震颤。我下意识用脚尖抹乱地上的血痕："不用，我在做常规养护。"
"被K22的祭器所伤，光消毒可不够。"
门突然被推开。逆光中站着穿保安制服的高大身影，腰间钥匙串叮当作响。他向前两步踏入灯光下——剑眉星目却配着张带酒窝的娃娃脸，违和得令人心悸。
"林初，新来的安保组长。"他掏出绷带的动作像在拔刀，"伸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