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一慌,手没拿稳,茶盏 “哐当” 一声砸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在我的月白裙摆上,瞬间就传来刺痛。周围的侍女们都惊得低呼一声,纷纷看向我。恰在这时,霍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王妃倒是心善,连个小厮都这般关切。”
我回头,见他负手而立,玄色常服衬得他身姿挺拔,眼神却冷得像冰。我忙屈膝行礼,语无伦次地解释:“是…… 是旧识家的小厮,许久未见,一时失态了。” 他没说话,只抬了抬手,示意侍卫把阿福带下去。阿福被拉走前,还回头看我,眼神里满是不解和急切,像有话要跟我说。霍钰看着我,目光落在我溅湿的裙摆上,又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能洞穿我所有的伪装,让我浑身发僵。
4 深夜探病
自从回廊那事之后,我日日提心吊胆,生怕霍钰查出什么。可他却像没事人一样,依旧每日去朝堂处理公务,只是偶尔会叫我去书房研墨。我每次研墨都格外小心,尽量不让墨汁沾到指尖,可还是会不小心弄上,每次都要慌忙用帕子擦掉。
这日清晨,我醒来就觉得头晕,浑身发冷,侍女摸了摸我的额头,惊呼着说我发烧了。我卧病在床,昏昏沉沉间,总听见有人在耳边说话,却睁不开眼。直到门被推开,一阵熟悉的冷香飘进来,我以为是侍女,迷迷糊糊道:“水…… 我要水……”
一只温热的手突然扶住我的肩,将茶杯递到我唇边。我小口喝着水,冰凉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去,才稍微清醒了些。睁眼一看,竟看见霍钰 —— 他卸了玉冠,墨发散在肩头,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几分凌厉,多了些柔和。“怎么病得这般重?” 他声音低沉,指尖轻轻触到我的额头,带着微凉的温度,比我的体温低了许多。
我僵住了,忘了回应,只看着他眼底的担忧,那担忧不似作假,倒像是真的在意我。那一刻,我竟有些恍惚,忘了自己是替姐姐嫁过来的薛雁,只当自己就是他霍钰的王妃,是他放在心尖上疼的人。我甚至梦见,他牵着我的手在梅林里散步,他说 “雁儿,这梅林的花,不及你半分好看”。可梦醒时,我看着空荡荡的床畔,才惊觉那不过是痴心妄想 —— 我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敢承认,又怎能盼着他的喜欢?
霍钰离开时,悄悄跟侍女吩咐:“多熬些姜汤,按时给王妃喝,若有不妥,立刻来报。” 我听见他的话,心里像被温水泡过,软乎乎的,可转念想起姐姐的话,又瞬间冷了下去。
5 青梅风波
病好之后,我和霍钰的关系缓和了些。他不再只叫我研墨,偶尔还会陪我在庭院里散步,跟我说些朝堂上的趣事,只是从不提姐姐。可没过几日,宫里就传来了消息 —— 姐姐的青梅竹马林公子,因牵扯贪腐案被打入天牢,听说证据确凿,随时可能判死刑。
姐姐得知后,偷偷派人给我送了信。信笺是用她常用的粉笺写的,字迹潦草,边缘还沾着泪痕:“雁儿,林哥哥是我唯一的念想了,你求霍钰救救他,只要能救他,姐姐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我拿着信,在书房外徘徊了许久。能听见书房里霍钰和下属讨论案情的声音,下属说 “林氏贪腐数额巨大,牵扯甚广,若王爷插手,恐遭御史弹劾”。我知道这案子棘手,可一想到姐姐的眼泪,又狠不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