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秦家啊?唉,造孽哟!”一个坐在门口晒太阳的老头,接过我的烟,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唏嘘,“多好一对小夫妻,刚结婚没多久吧?小秦那孩子老实肯干,在城里工地上开挖掘机,挣得不少呢!就想着多攒点钱,给他媳妇在城里买个小窝……谁知道,天降横祸!”老头重重叹了口气,烟雾缭绕。
“车祸?”我适时地露出同情和好奇的表情。
“可不是!那天晚上下大雨,邪门的大雨!”老头压低了声音,带着点神秘,“就在前面那个急弯!听说车子像疯了一样,直直就撞树上了!开挖掘机的,手多稳当啊,咋就能出这事?邪性!”他摇摇头,“小秦当场就没了,惨呐!留下他媳妇,姓秦的,叫月丫头……唉,那丫头,魂儿也跟着去了大半,人都木了,就知道守在那灵堂里,跟个纸人似的……”
“肇事的人呢?”我追问,心脏在胸腔里无声地擂动。
“另一个开车的?听说姓陈?”老头皱着眉回忆,“命大,就蹭破点皮!警察来了,查了,说是小秦那车自个儿出了毛病,刹车不灵了还是怎么的……赔了点钱吧好像。那姓陈的,后来还来过几次,假模假式的上香,看着就来气!装什么好人!指不定就是他把晦气带过来的!”
老头絮絮叨叨地骂着。我安静地听着,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针,扎进记忆里。刹车不灵?陈屿大学时,可是汽车工程社团的骨干,后来工作也一直和机械打交道。他对车,熟得不能再熟。
“那秦月……她一个人守着,也太难了。”我轻声说,目光投向那扇紧闭的门。
“谁说不是呢!”老头又叹了口气,“以前多水灵一个姑娘,现在……唉,跟变了个人似的,阴气沉沉的。也不爱说话,就闷在那屋里,弄那些……”他朝灵堂方向努了努嘴,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忌讳和怜悯的神情,“纸人纸马,金山银山……糊得可好了,跟真的一样。她男人头七那阵子,她糊得最凶,说是要烧给他,在下面不受穷……”
纸扎?头七?
这两个词像冰冷的钥匙,轻轻一转,似乎开启了一扇通往更幽深迷雾的门。我谢过老头,慢慢地走向灵堂。
越靠近,那股熟悉的、浓郁的檀香味再次钻进鼻腔,混合着陈旧纸张和浆糊的气息。门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