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让那些曾经把我踩进泥里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02
沈怀川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意外，像一颗石子投进我死寂的心湖，激起了一圈微不足道的涟漪。
这，只是开始。
联姻协议的签订现场，气氛比西伯利亚的寒流还要冻人。
长长的会议桌光可鉴人，映出我面无表情的脸。沈怀川就坐在我对面，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那声音像是催命的钟摆，一下下砸在我的神经上。
“江语，这份替身协议，看清楚了再签。”他开了口，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别到时候说我沈家欺负你。”
他刻意加重了“替身”两个字，旁边的律师将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我垂下眼，白纸黑字，字字诛心。
协议规定，我不能干涉他的任何私生活。协议规定，我必须扮演好一个温柔娴熟的“沈太太”，直到程明月身体康复。最苛刻的一条是，我必须隐瞒江小宝的存在，不能让他出现在任何公众视野里。
我的孩子，我唯一的软肋和铠甲，在这份协议里，成了一个见不得光的秘密。
指尖下的纸张，仿佛有千斤重。
“语姐姐，我知道这很难，但为了沈家的声誉，也为了怀川哥哥，你就忍忍吧。”
一道柔弱的声音从沈怀川身边传来。程明月穿着一袭白色长裙，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仿佛风一吹就倒。她虚弱地咳了两声，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善意”的怜悯。
可我看得分明，她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深处，藏着一闪而过的得意和挑衅。
像一条美女蛇，吐着伪善的信子。
我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平静地拿起那支价值不菲的钢笔。笔尖冰冷的触感，让我纷乱的心绪瞬间沉淀下来。
我没有立刻签字，而是一页一页，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
整个会议室里，只有我翻动纸张的沙沙声。
沈怀川的眉头不耐烦地蹙了起来。
终于，我停了下来，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对面的男人：“沈总，协议我看完了，但有个地方需要修改。”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连程明月那张柔弱的脸上，都闪过一丝错愕。她大概以为，我只会哭哭啼啼或者麻木地接受这一切。
沈怀川的眼中掠过一丝嘲弄：“怎么，想加价？”
我没理会他的羞辱，只是用笔尖点了点协议的某一处：“这里，协议中对我的称谓是‘联姻对象’。为了法律上的严谨，也为了不损害江沈两家的颜面，我认为应该明确我的身份——江家现任合法继承人，江语。”
我顿了顿，迎上他探究的视线，补充道：“我虽然是替身，但也是江家的真千金，不是吗？这对沈家的声誉，只有好处。”
我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持。
沈怀川的眉宇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他盯着我看了几秒，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别的企图。最终，他朝律师略一颔首。
律师很快修改了协议。
我在改好的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笔锋凌厉，没有一丝犹豫。
我的反击，从来不是大张旗鼓，而是于无声处听惊雷。
晚宴上，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每个人的脸上都戴着精致的面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