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的女儿小星躺在ICU,等着救命的心脏移植手术。
我前妻却为了陪她的初恋男友去国外参加一个狗屁的医学交流会,动用家族关系,硬生生把手术延后了七十二小时。
就这七十二小时,我女儿没撑过去。
宋雨薇的朋友圈最新一条是三小时前发的。
背景是瑞士的雪山,她和身侧的男人穿着情侣滑雪服,头靠着头,
配文:“开启新的人生旅程,感恩相遇。”
我女儿的人生,他妈的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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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我岳父的电话打了进来,声音透着疲惫。
“深安,追悼会的事……雨薇她,还是联系不上。”
我靠着ICU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
“爸,小星没了,我什么都没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把属于我的律师执照还给我吧。”
岳父在电话那头沉默了。
良久,他沉重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你先别乱动,我和你妈马上过来。”
他们到的时候,我正隔着玻璃看小星。小小的身体,插满了管子,安静得不像话。
岳母冲过来一把抱住我,哭得浑身发抖。
“那个逆女!她怎么敢!她怎么敢啊!”
我把手机递过去,屏幕上还是宋雨薇那张刺眼的笑脸。
岳母的哭声戛然而止。
下一秒,她抓起手机,就要给宋雨薇打电话。
我拦住了她。
没用。
我直接按下了免提,拨通了宋雨薇的号码。
响了很久,那边才接起来,背景音很嘈杂,有音乐,有笑声。
“林深安?你又搞什么鬼?我不是说了吗,我在开很重要的会,小星的手术有王牌医生盯着,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别整天疑神疑鬼的?”
她的声音里全是压不住的不耐烦。
“我告诉你,别拿孩子当借口来烦我,周哥的项目比什么都重要,你要是敢……”
我没说话。
直接挂了。
岳母的脸一片煞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眼泪却先掉了下来,一滴一滴砸在冰冷的地砖上。
“爸,妈。我跟她,过不下去了。”
“求你们,把我的东西还给我,让我走。”
话音刚落,ICU的门开了。
护士推着一张盖着白布的小床出来。
“家属,可以准备后事了。”
那抹白色,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我眼睛里。
我再也站不住,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
追悼会那天,宋雨薇没有出现。
我守在小星小小的灵柩旁,像个游魂。
岳父母安排好了一切,来宾们对着我鞠躬,说着些“节哀顺变”的屁话。
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直到人群散尽,我才像活过来一样,冲到灵车前,死死扒着车门,不让司机开车。
“我的女儿没有死!你们要把她带到哪儿去!把小星还给我!”
“啊啊啊啊!放开!我要带她回家!回家!”
岳父一把将我搂进怀里,这个铁打一样的男人,声音里全是压抑的哭腔。
“深安,好孩子,让她安心走吧……让她走吧……”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我从车上拖下来。
车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我看着那辆黑色的车消失在路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