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转。
我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是在宋家老宅。
岳母守在床边，眼睛肿得像核桃。
见我醒了，她连忙擦了擦眼角。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妈，求您了，放我走吧。现在，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2
岳母身子一颤，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她哑着嗓子，“我去跟你爸说。”
门关上，房间里只剩我一个人。我把脸埋进手心里，压抑了太久的哭声终于冲破喉咙。
我是个孤儿，十岁那年父母出意外，是岳父把我接回了宋家。
他是哈佛法学院毕业的，我也是。他曾是华尔街叱咤风云的并购律师，我也是。后来他为了家族企业回国，我为了他女儿，放弃了纽约的一切。
我爸当年是岳父的合伙人，也是他最好的兄弟。为了救他，我爸连命都搭上了。
岳父总说，宋家欠我们林家的。
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把我爸妈从那场事故里救出来。
所以这十几年，他们待我视如己出，比亲儿子还好。
所以我忍了宋雨薇五年。
她在外面彩旗飘飘，我当没看见。
她把家当旅馆，我把家打理得一尘不染。
我以为，只要守着小星，我这辈子就算有个着落了。
现在，着落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岳母推门进来。
“你爸让你去趟书房。”
书房里，岳父正摩挲着小星的照片，眼圈通红。
看见我，他连忙放下相框，眼神里全是痛惜。
“好孩子，”他声音沙哑，“我都知道了。这些年，委屈你了。”
“是我们宋家，是雨薇那个逆女，耽误了你。”
“等办完离婚手续，爸给你做主。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别顾忌我们。是她，配不上你。”
我什么都没说。
只是对着他，深深鞠了一躬。
眼泪砸在地板上，溅开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我感恩宋家的养育之恩。
但我永远，永远不会原谅宋雨薇。
岳父沉重地叹了口气。
“去吧。都会过去的。”
我刚回到房间，宋雨薇就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她一身名牌，妆容精致，脸上挂着我最熟悉的讥讽。
“怎么？这么快就跑到我爸妈这儿来摇尾巴了？林深安，你是不是以为告状就有用？”
“我真不明白，我爸妈到底看上你哪儿了？一个吃软饭的窝囊废。你要是那么会伺候人，不如直接认我爸当干爹，说不定他一高兴，把整个宋家都给你呢？”
她的话像淬了毒的刀子，一刀一刀往我心口捅。
我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她，让她给小星偿命。
可脑子里，却全是小星软软糯糯的声音。
“爸爸，妈妈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妈妈。”
“爸爸，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她为什么从来不抱我？”
“爸爸，你别跟妈妈吵架……我不疼，我一点都不疼……”
我深吸一口气，别开脸，走到床边坐下，不想看她那张让我恶心的脸。
见我没反应，宋雨薇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
她冲上来，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把我狠狠掼在床上，双手死死压住我的手腕。
“装什么死？不是你让我爸妈逼我回来的吗？现在又玩欲擒故纵？林深安，你他妈的越来越有手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