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养育之恩,我林深安这辈子都还不清。但小星……她是我的命。”
我强忍着喉咙里的哽咽,一字一句地说。
“现在,她没了。我要带她走。”
岳父眉头紧锁。
岳母把他扶住,看着我,满眼都是疼。
“好,深安,我们听你的。”
我抱着骨灰盒,走出火葬场,回了那个所谓的“家”。
我要把小星的东西都带走。
一点都不能留在这个恶心的地方。
可我刚用钥匙打开门,一阵不堪入耳的声音就从主卧传了出来。
“薇薇,你真是我的宝贝。要不是你,子昂的那个生物研究项目根本拿不到欧洲的批文。谢谢你,我的天使……”
4
女人的声音媚得能滴出水来。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子昂……我的子昂……”
接着,就是男女之间那种令人作呕的喘息和撞击声。
他们就在主卧。
小星的房间就在隔壁。
我僵在原地,抱着冰冷的骨灰盒,自虐般地听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开了。
周子昂赤着上身走出来,脸上挂着胜利者的得意,说出来的话却假惺惺。
“哎呀,深安哥,你回来了?都怪薇薇,非说你带着孩子不在家。真是不好意思啊。”
宋雨薇跟着走出来,像条蛇一样缠在他身上。
“跟一个废物废什么话?他有什么资格管我们的事?”
“走了,我的项目说明会快开始了。”
从头到尾,她没看我一眼。
我侧身,给他们让路。
路过我身边时,宋雨薇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我怀里的骨灰盒上。
“什么玩意儿,灰不溜秋的,脏死了。”她皱着眉,满脸嫌恶,“赶紧扔了。”
说完,她挽着周子昂的胳膊,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低头,用袖子轻轻擦拭着骨灰盒上的灰尘。
“小星乖,妈妈不是说你,别怕。”
我把骨灰盒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几上。
然后开始收拾小星的东西。
她的衣服,她的玩具,她的画板。
画板上,还有一幅没画完的画。
我颤抖着手,把画布取下来。
上面是三个歪歪扭扭的小人,手拉着手。
我再也忍不住,抱着那张画,哭得像个傻逼。
这五年来,我从没在小星面前说过宋雨薇一句不好。
我努力填补着母亲的空位。
可我知道,在孩子心里,妈妈永远是无法替代的。
夜幕降临。
小星的东西,装满了整整五个大箱子。
我叫的跨省搬家公司的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我看着工人们把箱子一个个搬上车。
“林先生,都装好了,可以走了。”
我点头,转身回到客厅,从公文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签上我的名字,放在茶几最显眼的位置。
净身出户。
我什么都不要。
离开时,我紧紧抱着怀里的骨灰盒,像是抱着全世界。
心里,却是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
刚上车,手机响了一声,是条短信。
周子昂发来的。
“深安哥,不好意思啊,薇薇接下来一个月都要陪我去欧洲巡回演讲了,家里就拜托你了。辛苦。”
炫耀。
赤裸裸的炫耀。
我看着那条短信,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