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理她，径直走到白秀莲的房门口，抬手就推开了门。
白秀莲正坐在床边，手里捏着我的那个小布包，看到我突然闯进来，吓得手一抖，布包掉在地上，里面的钱撒了一地。
人赃并获。
“弟妹，我……”白秀莲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慌忙想去捡钱。
我一脚踩住了离我最近的一张五元大钞。
“嫂子，这是做什么呢？”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笑得和煦，“家里遭贼了？你这是在帮我收拾残局？”
婆婆听到动静也冲了过来，看到地上的钱，再看看脸色惨白的儿媳，立刻就明白了七八分。
但她还是选择包庇。
“嚷嚷什么！不就是拿你几块钱给小宝交个学费吗！秀莲也是没办法！你这个当婶婶的那么狠心，她这个当妈的能怎么办！”
她说着，就要弯腰去捡钱。
“别动！”我厉声喝道。
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婆婆和白秀莲都被我镇住了。
我缓缓蹲下身，将地上的钱一张张捡起来，放回布包，然后将那个被我踩住的五元钱也拿了起来，用指尖弹了弹上面的灰。
“嫂子，偷窃，和‘拿’，是两个概念。”我看着白秀莲，一字一句地说，“尤其是在军区大院里，军属偷东西，你知道是什么性质吗？”
白秀莲的身体开始发抖。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先借用一下……”
“借？”我笑了，“跟我这个‘铁石心肠’的人借？你不是说我狠心吗？怎么，现在不怕我了？”
我站起身，没有再看她们，而是走回客厅，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那个年代，电话是稀罕物，整个楼层也就我们家和对门领导家有。
我拿起听筒，作势就要拨号。
“你要干什么！”婆婆慌了，冲过来就要抢电话。
我侧身躲开：“干什么？报警啊。我们家进贼了，当然要请公安同志来处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我冷冷地看着她，“或者，我直接打到顾长风的团部，跟他们领导汇报一下，他家里出了个小偷。你猜猜看，他的前途会怎么样？”
这话，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婆婆和白秀手拉着手，脸都白了。她们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顾长风的仕途，是她们在这个家里作威作福的根本。
就在这时，门开了。
顾长风回来了。
他看着剑拔弩张的我们，眉头紧锁：“又怎么了？”
白秀莲“哇”的一声哭出来，扑到他身边：“长风，你快管管弟妹吧！她要逼死我！她要报警抓我！”
顾长风的目光立刻刀子一样射向我。
我没等他开口，直接把手里的布包扔到他怀里。
“你自己看。”
顾长风打开布包，看到了里面的钱。他虽然不知道具体数额，但也猜到了大概。
“这是怎么回事？”他问。
婆婆恶人先告状：“还能怎么回事！秀莲想借几块钱给小宝交学费，你媳妇不肯，还说要报警抓人！长风啊，我们孤儿寡母的，以后没法活了啊！”
顾长风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失望。
“林晚秋，为了一点钱，你至于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