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无法抑制的恐惧所引发的颤抖。
我逼近一步,将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近。
我压低了声音,用一种阴森森的、仿佛来自地狱的语调问她:
“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怕我这个‘疯子’,半夜……变成鬼来找你?”
“唰”的一下!
李琴的脸,瞬间血色尽失,比墙上的白漆还要白。
她的嘴唇哆嗦着,惊恐地看着我,像真的看到了鬼。
我心里那股复仇的快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对,就是这个表情。
我就是要她怕我。
我无视她眼中的惊恐,走到她面前,距离近到我能闻到她身上昂贵的香水味。
那味道,和我妈生前最喜欢的一款,很像。
真恶心。
我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甜美、天真,仿佛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在跟她分享一个秘密。
我贴着她的耳朵,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轻柔如羽毛的声音,说出了那句淬了毒的诅咒。
“上一个敢这么冤枉我的人,现在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我顿了顿,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硬。
“你猜,我说的是谁?”
2
我说完那句耳语,就退后一步,直起身子。
脸上,还带着那种甜美又无辜的微笑。
李琴却像是被无形的鬼手掐住了脖子,猛地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身后的博古架上。
“咚”的一声闷响。
架子上的小摆件都跟着晃了三晃。
“陈念!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父亲陈建国见状,终于找到了宣泄怒火的出口,对着我厉声喝道。
李琴抓住了这个机会。
她不愧是影后。
前一秒还惊恐到失态,下一秒,表情已经调整完毕。
她眼眶一红,泪水说来就来,抓着我爸的胳膊哭诉:“老公,你看念念,她真的不对劲……她刚刚还威胁我……”
她哽咽着,一副被吓坏了的柔弱模样。
“我看,我们还是尽快带她去看看医生吧,我真的好担心她……”
又来了。
又是这套要把我定义成“病人”的把戏。
听到“看医生”三个字,我非但没有像上一世那样激烈抗拒,反而眼睛一亮,甚至夸张地拍了拍手。
“好啊好啊!”
我的反应,让他们两个都愣住了。
在他们错愕的目光中,我歪着头,一脸天真地看着我爸,然后伸手一指李琴。
“正好,我也觉得李阿姨该看看医生了。”
陈建国的脸色瞬间变得比锅底还黑。
李琴则摆出一副“你看她又犯病了”的痛心疾首。
“你又在发什么疯!”我爸怒道,“你李阿姨好心关心你,你不要不识好歹!”
“关心我?”
我嗤笑一声。
我不说话,只是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解锁,点开相册,播放了一段视频。
然后,我把手机屏幕直直地怼到我爸的面前。
“爸,你先看看这个。”
手机里播放的,是我刚刚悄悄录下的画面。
从我砸碎第二个花瓶开始。
镜头被我刻意拉近,放大了李琴的脸和手。
视频里,清晰地记录下了她在我砸碎花瓶后,那张因惊恐而扭曲的脸。
还有她那双,抖得跟筛糠一样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