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屋顶那雕刻着无数仙禽瑞兽的华丽藻井,像纸糊的一样被整个掀飞!琉璃瓦片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砸在地上粉碎,发出连绵不绝的爆响!

墙壁倒塌!烟尘冲天而起!

仅仅一拳的余波!

那号称能诛灭金丹、困杀元婴的玄天诛魔大阵,连同主持阵法的数位长老,还有这象征着玄天宗千年威严的议事大殿,在这一拳之下,如同沙滩上的沙堡遇到了海啸,连一丝像样的抵抗都没能做出,瞬间土崩瓦解!

碎石如暴雨倾泻,烟尘如同厚重的灰色幕布,瞬间吞噬了整个视野。呛人的粉尘混合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直冲鼻腔。

“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从烟尘深处传来,断断续续,带着濒死的漏气声,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烟尘稍稍散开一点,露出了坑底的情形。

玄天宗掌门,那个平日里高高在上、仙风道骨的老头儿,此刻比路边的乞丐还要凄惨万倍。他半截身子被埋在一堆碎裂的巨石下面,只有脑袋和半截胸膛露在外面。华丽的掌门道袍成了浸透鲜血的破布条,一条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反向扭曲着,白森森的骨头茬子刺穿了皮肉,暴露在空气中。他脸上糊满了灰土和半凝固的污血,一张嘴,就是大口大口的鲜血混着内脏碎块涌出来,染红了胸前仅存的布料。

他艰难地抬起唯一还能动弹的手臂,那只枯槁的手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朝我的方向无力地伸着。浑浊的老眼努力睁开一条缝,里面充满了极致的恐惧、痛苦,还有一丝摇摇欲坠的、名为“生”的卑微渴望。

“前…前辈…”他每吐出一个字,都伴随着血沫的涌出,声音嘶哑得像是破旧的风箱在拉扯,“饶…饶命…我们…错了…有眼…不识…泰山…”

他剧烈地喘息着,胸膛像个破风箱一样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出更多的血沫。“留…留我…一命…玄天宗…千年基业…资源…都是您的…只求…只求…”话没说完,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整个人都蜷缩起来,生命的气息如同退潮般飞速流逝。

我一步步走过去,锃亮的黑色皮鞋踩在布满碎石和血污的地面上,发出“嘎吱”、“嘎吱”的轻响,在这片死寂的废墟里格外清晰。每一步落下,都像是踩在掌门那颗即将停止跳动的心脏上。

走到他面前,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看一只在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