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是整个军区的传奇,年纪轻轻就战功赫赫,手段狠厉,人人敬畏。他左眼眼角下有一道浅浅的疤,据说是某次执行机密任务时留下的,更为他增添了几分煞气。
前世我死前,唯一来探望我的,就是他。那个男人站在我那破败的床前,脱下自己的军大衣盖在我身上,沉声说:“苏念,是我来晚了。”
此刻,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目光却像探照灯,仿佛能穿透我所有的伪装。
02
“都看够了?”
陆卫国低沉的嗓音响起,明明没什么情绪,却让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我身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家务事,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堵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众人噤若寒蝉,我妈也悻悻地闭上了嘴。陆卫国的威严,无人敢挑战。
周建军像是找到了救星,急忙整理好衣服,敬了个军礼:“陆营长!”
陆卫国看都没看他,只是对众人道:“都散了吧。”
人群很快散去,我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我一眼,拉着我回家。
路上,她还在不停地数落我:“念念,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周建军那种混蛋,你还护着他?”
我低着头,没有反驳。
我知道,我妈只是心疼我。但在她看来,我刚才的平静,就是懦弱和妥协。
回到家,父亲苏文海正坐在客厅看报纸,他是大院里唯一的医生。见我妈气冲冲地回来,他放下报纸,温和地问:“怎么了?”
我妈把事情一说,父亲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不像话!”他一拍桌子,“明天我就去找周司令,这婚必须退!”
“爸,妈,你们别气,”我给他们倒了杯水,“婚,是要退的。但不是我们去退,而是要让周家,求着我们退。”
我爸妈都愣住了,不解地看着我。
“念念,你是不是气糊涂了?”
我摇摇头,眼神清明而坚定:“爸,你相信我。三天,最多三天,周家会把订婚的彩礼,原封不动地送回来,求我们解除婚约。”
看着我笃定的样子,他们虽然疑惑,却也没再多问。
接下来的两天,我闭门不出。周家和白家成了整个大院的笑柄,周建军和白月莲出门都抬不起头。
我妈看着解气,但又担心我的婚事。
“念念啊,这周建军是指望不上了,可你的名声……”
“妈,有时候,坏名声能挡掉很多麻烦。”我一边帮她择菜,一边状似无意地问,“对了,听说部队明天要发慰问品?”
“是啊,说是有一批苏联来的精面粉,可稀罕了。”我妈眼睛一亮。
“哦,”我点点头,“那可得留好了,别让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占了便宜。”
我特意加重了“不三不四”四个字。
我知道,以白月莲母亲张桂芬的性子,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多占多拿。前世,她就是仗着自己丈夫是政委,硬是从各家匀走了不少面粉,说是要给上级领导送去,结果大半都进了自家的肚子。
而这一次,我只会让她拿得更多。
第二天,慰问品发放现场,果然如我所料。
张桂芬叉着腰,唾沫横飞地指挥着勤务兵,将一袋又一袋的面粉往自己家的方向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