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花！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年轻的时候和你姐夫那点破事！”
“张桂芬你个骚狐狸！你敢说你家月莲是白政委的种？你当年在文工团跟多少人好过！”
信息量巨大，听得众人瞠目结舌。
白月莲呢？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确良睡裙，披头散发地站在院子中央，脸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指着周围的人尖叫：“你们都是怪物！你们都要害我！建军哥，救我！”
周建军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双眼通红，像一头困兽，一会冲过去抱住白月莲，一会又猛地推开她，嘴里喃喃自语：“你是谁？你不是月莲！我的月莲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孩！”
前世的仇人，在我眼前上演着一出比戏剧还精彩的闹剧。
我心里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感。
我没有笑，只是静静地看着。
就在这时，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陆卫国。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面沉如水，那双鹰隼般的眼睛迅速扫视全场。
“全部控制起来！”他下达命令，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将那些疯疯癫癫的人一个个制服。
混乱的场面，在他的指挥下，很快得到了控制。
他的目光，穿过混乱的人群，再一次，精准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四目相对，我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探究。
这个男人太敏锐了。在所有人都陷入恐慌和混乱的时候，只有我们两家，安然无恙。
他不可能不怀疑。
果然，他迈开长腿，径直朝我家的方向走来。
我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他，是来找我的。
04
“咚、咚、咚。”
敲门声不轻不重，却像锤子一样砸在我的心上。
我妈紧张地看着我：“念念，是陆营长……”
“妈，我去开门。”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门一打开，陆卫国高大的身影就笼罩了下来，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气。
他的目光很沉，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直直地看着我。
“苏同志。”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陆营长。”我微微垂下眼帘，做出有些害怕的样子。
“你家，没人吃昨晚的面粉？”他开门见山，没有半句废话。
来了。
我心脏狂跳，但面上依旧维持着平静：“我爸说面粉有点受潮，怕吃坏肚子，就没让吃。”
这个借口，是我早就想好的。合情合理，无懈可击。
陆卫国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撒谎的痕迹。他眼角的那道疤，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像一道刻印，记录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半晌，他才移开视线，看向屋里：“苏医生呢？”
“我爸去医务室了，他说要化验一下那些人的呕吐物，看看是不是食物中毒。”
“嗯。”陆卫国点点头，没有再追问，转身就要离开。
“陆营长！”我突然叫住他。
他回头。
我鼓起勇气，迎上他的目光：“我……我好像知道这是什么病。”
陆卫国的眼中终于露出一丝诧异。
“你说什么？”
“我以前在我爸的医书上看到过一个病例，叫‘麦角中毒’，”我努力回忆着前世从报纸上看到的专业名词，一字一句地说，“就是吃了发霉的黑麦或者面粉，会产生幻觉，行为失常，和他们现在的情况很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