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厚重的合金门无声开启。

保险柜内层空间不大,没有成堆的金条或机密文件,只孤零零地放着几样东西:一张泛黄的旧照片,照片上是年轻时的南正宏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女婴,眼神复杂;一个布满奇特纹路的、非金非木的黑色小盒子,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冰冷气息;还有……一个不起眼的、巴掌大小的透明密封袋,里面装着几粒米白色的、几乎看不见的细微粉末。

南正宏的目光死死锁在那个密封袋上,眼神变幻不定,有贪婪,有恐惧,还有一种近乎病态的狂热。他伸出手,指尖隔着密封袋轻轻摩挲着那些粉末,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彼岸花’……就差最后一步了……卿卿,你到底在哪里?只有你的‘钥匙’,才能打开真正的宝藏啊……” 他的手指因为某种强烈的情绪而微微颤抖。

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骤然撕裂厚重的铅云,瞬间照亮了南正宏扭曲而狂热的脸,也照亮了保险柜里那几粒米白色的粉末,它们似乎在电光中闪过一丝妖异的微芒。

轰隆——!

紧随其后的炸雷,震得整座大厦的钢化玻璃都嗡嗡作响。如同末日降临的号角。

南天大厦底层,足以容纳数十辆豪车同时通行的巨大门厅,此刻灯火通明,却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死寂。身着统一黑色制服、气息精悍的安保人员数量比平时多了数倍,像一群沉默的黑色礁石,散布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各处。他们腰间的甩棍和电击枪触手可及,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入口。空气净化系统低声嗡鸣,却驱不散那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压抑。

大厅中央,悬挂着南正宏巨幅画像的墙壁前,南浩宇正强作镇定地对着几名明显是高层管理模样的男女低声交代着什么,语速极快,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安保等级提到最高!所有非核心人员立刻疏散!启动紧急预案A,我要确保……”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并非因为他的命令下达完毕,而是因为一种无法形容的、源于生物本能的巨大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毫无征兆地淹没了整个空间。

滋啦——!

尖锐刺耳的电流爆裂声毫无预兆地炸响!大厅顶部所有璀璨的水晶吊灯,墙壁上所有的氛围灯带,乃至前台电脑的显示屏……所有光源在千分之一秒内同时熄灭!绝对的黑暗如同巨兽的胃囊,瞬间吞噬了一切!

“怎么回事?!”

“备用电源!快启动备用电源!”

惊惶的喊叫声在黑暗中炸开,带着人类面对未知时最原始的恐惧。脚步声变得杂乱无章,有人撞到了东西,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和痛呼。

然而,这黑暗只持续了极其短暂的一瞬。

下一刻,光,重新亮起。

但不是正常的、柔和的灯光。

是红色!

刺眼欲滴、如同凝固鲜血般的红光!不知从何处而来,瞬间充斥了整个巨大的门厅!墙壁、地板、天花板,所有光滑的平面都变成了巨大而扭曲的镜面,将这片猩红的光域反复折射、叠加,将整个空间染得如同浸泡在血海之中!刺目的红光让所有暴露其中的人瞬间产生了强烈的眩晕和呕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