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侯的话你敢不听了?」
「你现在翅膀倒是越来越硬了!」
我将头埋得更低,下一刻就被秦捏着下巴抬起头来。
我依旧倔强不发一言,秦眯起眼抬手将红钻扯下往池塘方向随手一扔。
「不要!」我发了疯要扑过去,被秦靳年强硬摁下。
眼泪夺眶而出,急火冲心我再受不出呕出一大口血。
血染上他玄衣,溅上秦靳年满是惊慌的脸。
之后我没了意识。
再醒来时,我看着顶上繁琐的木纹,一下便知这里是秦靳年的寝宫。
身上的伤被重新缠上白纱,我抬手触到右耳上,空无一物。
泪无声落下。
我拾起短刀,踉跄地走出房门。
竟不知外面何时下雪了。
我静立看着雪飘落,不一会就几寸深。
不等开春了。
一身单衣踏出门槛,待到书房前时,额间青丝与眼睫已落一片白。
我跪于薄雪之上,身立如松柏。
「右卫沈平昭,请命侯爷允属下离府,归布衣之身」
房门破开,秦靳年步步逼近直至跟前,牙关咬紧,目光森寒「你再说一遍」
我面不改色复述,被一声喝断。
「你就为了那点破东西跟本侯置气?!」
看着秦靳年骨节分明的手青筋暴起,右手断指处被铁械代替,我的心一阵刺痛。
「侯爷,八年之约是您亲口许下的,您忘了吗?」
我执拗地抬头看他。
秦靳年唇微颤,又抿紧一言不发,眼中血色渐显。
我轻叹出一口气,在他愕然的目光下迅速断去右手小指。
地上纯白的雪被染上鲜红,血旁掉落一根手指。
而我始终一声没吭。
「你!」秦靳年目疵欲裂,下意识伸手阻止,却不想踉跄一瞬「…你在羞辱本侯么」
我嘴唇发白,语气平静。
「平昭没有,只是想还当年侯爷断指救命之恩」
而秦靳年只狞笑一声,脚踩在我血流不止的断指处。
「好一个还恩」
我痛得呼吸颤抖,眼前天旋地转。
「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放过你?」
「好,本侯养你至今,该你还的时候到了」
「七日内,我要见到齐国太子的首级。你拿到,我就放你走。」
右指刚断,剑都再难拿起。
这几乎是完不成的任务。
我只是痉挛着抬起头,任由汗水眨入眼中。
许是烈日太浊,叫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我轻笑一声,「好。」
就当是最后一次效命于你,此后恩怨相消。
此生不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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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起身看着被大力合上的门,弯腰深深行了一礼。
「侯爷,保重。」
然后转身离去。
来不及瞥见门后久久不去的落寞身影。
七日至,士卒来报已是日暮之时。
秦靳年面上不动声色,手中白子却迟迟未落。
「说。」
探卒单膝跪下,「前线报齐国太子遇刺,此时齐国乱作一团,是出兵的机会」。
秦靳年只听见太子遇刺二字,捏着白子的指尖泛白「太子死了?」
探卒抬首,「没有,只是重伤。」
白子落盘,局占上风。
既然没死,沈平昭算任务失败,就不得离府。
「只是…」探卒话语一顿,不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