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最终还是听了林晓的建议，在网上开了家小店，店名就叫“陈氏木雕”。他没做太多宣传，只是把林晓拍的视频置顶，再上传了几件成品的照片。
开店第一天，订单提示音就没停过。陈默看着后台密密麻麻的下单信息，手指悬在屏幕上，竟有些不知所措。最后他深吸一口气，挑了个地址最近的订单——对方想要一只木雕兔子，说是给女儿做生日礼物。
“就从这个开始吧。”他找出一块温润的黄杨木，脑海里勾勒出兔子的模样：圆滚滚的身子，耷拉着长耳朵，前爪抱着颗胡萝卜，要多憨态有多憨态。
刻刀在木头上游走，比之前更稳了。过去五年的委屈、压抑，仿佛都顺着木屑一点点被剥离。等兔子雕好，他又细心地打磨、上蜡，直到木头泛着温润的光泽，才找了个精致的木盒装好，亲自送去快递点。
送走快递的第二天，买家就发来消息，附带几张照片：小女孩抱着木雕兔子笑得合不拢嘴，兔子的细节被拍得清清楚楚，连胡萝卜叶子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太感谢了！孩子喜欢得不得了，这手艺真绝了！”后面跟着一串赞叹的表情。
这条好评被陈默置顶，很快引来更多人下单。他干脆辞了零工，专心在家做木雕。订单越来越多，他每天从早忙到晚，手指被刻刀磨出了新的茧子，肩膀也时常酸痛，但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踏实。
这天，他正在给一尊木雕观音打磨衣纹，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他随手接起，听筒里传来刘芬尖利的声音：“陈默？你是不是故意躲着我们？张磊的事还没解决呢！”
陈默皱起眉：“我跟你们已经没关系了，他的事别找我。”
“没关系？”刘芬冷笑，“你以为离了婚就完事了？当初要不是我们家收留你，你早就睡桥洞了！现在听说你在网上卖破烂赚了点钱？赶紧拿出来给你弟还债！”
陈默简直气笑了：“我卖什么不关你的事，钱更不可能给。”
“你敢不给？”刘芬的声音陡然拔高，“我告诉你，下午我就去你那破出租屋找你，你要是不拿钱，我就……”
没等她说完，陈默直接挂了电话，拉黑了号码。他低头看着手里的观音像，衣袂飘飘，眉眼慈悲，再想起刘芬的嘴脸，只觉得讽刺。
下午，他正打包一个寄往邻市的订单——那是位客户订的木雕龙牌，光定金就给了五千。这是他接到的第一笔大额订单，足够他付清三个月房租，还能剩下不少买木料。
快递员刚拿走包裹，门口就传来敲门声，夹杂着刘芬的叫骂：“陈默！你给我出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陈默没理，继续收拾工作台。这时，手机提示音响起，是那位买龙牌的客户发来的消息：“师傅，收到快递了，太惊艳了！我爸是做古董鉴定的，说您这手艺有老祖宗的味道，以后我家的摆件就都找您订了！”后面还附了张转账截图，是剩下的尾款，整整一万五。
陈默看着那串数字，嘴角忍不住上扬。他走到窗边，正好看到刘芬被房东阿姨指着鼻子骂，说再闹事就报警，最后灰溜溜地走了。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木雕上，泛着温暖的光。陈默拿起刻刀，准备开始下一个订单。他知道，这第一笔大额订单，不仅是对他手艺的认可，更狠狠打了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