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他们越过了主仆的界限。
傅珩那时劝她:“林晚,莫要当局者迷。”
她却信誓旦旦地说,能让萧策彻底忘了孟瑶。
她甚至和傅珩打了赌,赌自己能赢。
如今看来,何止是输了,简直输得一败涂地。
林晚不知孟瑶何时离了府。
午后三刻,她刚要召集管事们清点库房,萧策便怒气冲冲地闯进了偏院。
“林晚!我已说过会补偿你,为何还要一再挑衅瑶瑶?”
林晚头也没抬,便知是那位大小姐又去告了状。
“她如何与你说的?”
萧策一怔:“什么?”
“我说,孟小姐是如何同你说的?”林晚将账册合上,没心思与他纠缠,“不管她说什么,都是我的不是。你替我向她赔个不是,也请她往后离我远些。”
萧策从未见过这般冷淡的林晚,只当她还在为和离的事赌气,是破罐子破摔了。 他伸手拽住正要起身的林晚,目光复杂地锁在她脸上:“林晚,我知是我对不住你,但你能不能别这样?”
林晚挣了挣,没挣开,索性便任由他抓着, “我哪样了?”
“你……”萧策眉头拧得更紧,过了半晌才沉声道,“和离文书已递去官府,你便是不依也无用,莫要再做这些无谓的事。”
4.
林晚真想告诉他,她从未不依,更不怕来不及,如今只盼着日子过得快些,好早日离开他们。
可萧策没给她分辩的机会,撂下狠话便转身去安抚他的心上人了。
林晚倒乐得清静,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离开前的准备上。
接连几日,她早出晚归,夜里便宿在偏院的书房,没与萧策照过面,也懒得问他回没回府。
总算将手头的事料理妥当,林晚将管家玉佩和转接文书递去了管事房。
管事陈嬷嬷面露难色:“林夫人,这……是不是得请将军过目签字?”
又是签字,林晚想起前几日那摞卷宗,最终还是托了萧策的亲卫赵武代为转交。
文书送到赵武手上时,他脸上满是惊讶。
虽说将军如今身边有了孟小姐,可林夫人毕竟是明媒正娶的将军夫人,府中庶务离了她,未必能运转得这般顺畅。
“您当真要走?”赵武的语气里不只有同情,更多的是惋惜,“您这一走,将军身边可就少了个能挑大梁的人了。”
林晚摇摇头:“将军已知我要离开,你交给他便是,他会签的。”
和离之后,她本就没理由再留在这里。
赵武见她态度坚决,只得捧着文书去找萧策。
萧策正在廊下与孟瑶说话,商量着晚膳要添些什么菜。
他瞥见赵武,抬手示意将东西呈上来。
赵武递过文书,眼睁睁看着自家将军提笔签字,没有半分迟疑,嘴里还温声对孟瑶道:“嗯,不合用的便该换了,强留着反倒碍眼。”
林晚接过签好的文书,马不停蹄地去管事房办了交接,走出管事房时,她深深吸了几口清冽的空气,只觉浑身轻快——总算要挣脱那些憋屈日子,迎来真正的自由了。
这些,萧策一无所知。
他只觉得府中近来安静得过分,往日里总提着食盒来书房嘘寒问暖的人,这几日连影子都没见着。
林晚从前总把自己当成府里的厨娘一般,空闲时便炖些养胃的汤、做些精致点心。萧策胃不好,她甚至会在小厨房烤些软乎乎的米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