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死了又如何？我还在啊！难不成你要跟我撇清关系，去给她殉葬吗？”
9.
眼看孟瑶情绪越发激动，萧策眼神里却没什么波澜。
他自嘲一笑：“孟瑶，我什么都没想，只是需要些时日理顺心绪。”
“那日，但凡我走过去看一眼，便会发现重伤的林晚，便能为她争些时间，她或许就不会死。”
“我们……都欠她的。”
萧策说完，轻轻拨开孟瑶的手。动作算不上重，甚至带着几分残存的温和，可话里的疏离却像冰锥：“孟瑶，明日我会派人接你回府，你身子已无大碍。军中还有事务等着料理，你好生歇息。”
“阿策……”孟瑶想抓住他，指尖只擦过他的衣摆，心头的慌乱不受控制地蔓延，“你别走行不行？”
男人没有回头，迈着沉缓的步子走出了诊室。
按孟瑶的预想，林晚既已身故，萧策该将她接回将军府，再备上聘礼重续前缘，风风光光地把婚事办了。
可他不仅没这样做，反倒一头扎进对林晚的愧疚里，难以自拔。
那日之后，她再没见过萧策。
孟瑶等了一周，终究按捺不住，索性直接去军营寻人，接连三日，连萧策的影子都没瞧见。
“你们将军到底在哪儿？我是他的未婚妻，让我进去！”
守营的士兵并不认识她，闻言只觉好笑：“如今的女子都这般不知羞吗？你若真是将军的未婚妻，哪里需得我们通报？”
“姑娘，没有令牌就请回吧，莫要扰了军务。再纠缠，可就别怪我们动粗了。” 孟瑶还想争辩，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从营内走出的赵武。
她立刻奔过去：“赵武，萧策在哪儿？”
赵武被这突然窜出的身影吓了一跳，忙拱手：“孟小姐。”
随即叹道，“将军不在营中。”
孟瑶几日未曾安睡，面色憔悴，眼底满是红血丝。
傅珩早已厌弃她，若连萧策都抓不住，往后的日子该如何过？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攥着赵武的衣袖，生怕他跑了似的：“那他在哪儿？”
赵武瞧着她这副模样，也生出几分不忍。
何况……将军如今的状态，有个能劝动他的人或许也好。
“将军大约在林夫人的坟前。孟小姐要找他，可去南郊墓园看看。”
南郊的墓园是城中最大的一处，萧策已连着几日提着酒来这儿。
他就那么静静坐着，时不时对着墓碑上的刻字说几句话。
说来唏嘘，林晚活着时，他吝于给一个眼神；如今人没了，他反倒日日对着冰冷的石碑回味往昔。
“林晚，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 石碑上的名字安安静静，仿佛在无声地应和。
萧策垂眸，嘴角的自嘲越来越深。他拿起酒壶，仰头往嘴里灌着烈酒。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夺了他手里的酒壶，怒声斥道：“你若真不想活，便一头撞死在这儿，倒也算为林晚殉了情。摆出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
10.
江闻洲抬头视线朦胧，好友宋瑜正怒不可遏地看着她。
他自嘲一笑，接着转身去在那一群空了的酒瓶之中挑挑拣拣。宋瑜最后忍无可忍蹲下板住他的肩膀，强迫他跟自己对视：“江闻洲！！”
江闻洲一手挥开他：“你少管我！！你们谁都没有资格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