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血染沼泽

黑暗沼泽的雾气像垂死的巨兽吐出的最后一口气,黏稠地缠绕在枯死的树桩间。郝剑南将脸埋进腐臭的泥浆里,任由水蛭爬上他溃烂的伤口。三十步外,五个徐家斥候正用长矛拨开芦苇丛。

"那小子肯定死透了。"领头的刀疤脸吐了口唾沫,"挨了徐三爷的毒砂掌,能撑过三天算他命硬。"

郝剑南的右手无声地摸向腿侧的匕首。掌心传来的刺痛让他保持清醒——三天前那掌毒砂确实差点要了他的命,但想到冰壁里映出的星空图,他硬是嚼碎了半株腐骨草来以毒攻毒。

"头儿,这里有血迹!"年轻斥候的惊呼让郝剑南肌肉绷紧。他眯起左眼——那是他仅剩的完好眼睛——看着五人呈扇形围向自己昨夜栖身的树洞。

当刀疤脸弯腰查看树洞时,郝剑南像鳄鱼扑食般从泥浆中暴起。匕首划过空气的尖啸声中,最外侧两人的喉咙同时喷出血箭。剩余三人尚未转身,郝剑南已经用脚尖挑起地上的长矛,贯穿第三人胸膛。

"郝剑南!"刀疤脸的九环刀劈开雾气,却在距离郝剑南咽喉三寸处僵住——一根淬毒吹箭正钉在他脖颈上。看着对方惊恐地抓挠喉咙的样子,郝剑南捡起掉落的九环刀,给了最后一个想逃跑的斥候一个痛快。

"第十七个。"他跪在血泊中剧烈咳嗽,吐出的黑血里带着冰晶。冰壁的反噬开始了,但他还不能死——至少在小六子把援军带来前不能。

## 第二章 红莲箭雨

"您这是叛族!"大祭司的权杖重重砸在青铜地板上。柳如烟恍若未闻,纤细的手指将最后一支箭矢捆进箭囊。月光透过兽皮帐篷,在她银鳞甲上流淌如水。

老首领柳擎天掀帐而入,背后的风雪瞬间吞没了帐内暖意。"徐家主力正在黑水河集结,你带走的每个战士都会让部落多一分危险。"

柳如烟突然转身,腰间的狼首玉佩撞在剑鞘上发出脆响。"那您告诉我,"她声音轻得像雪落,"为什么剑南的信鹰脚上会有徐家的追踪符?"她展开的绢布上,半个血指印清晰如新。

帐篷突然安静得可怕。柳擎天布满老茧的手抚过女儿倔强的眉眼,最终叹了口气:"带十二铁卫走暗道,记住——"他按在柳如烟肩头的手微微发抖,"如果看到冰壁,立刻毁掉它。"

黎明前的暴雪中,十二匹战马如幽灵般掠过冰封的河道。柳如烟的红披风在雪幕中猎猎作响,像一团不肯熄灭的火。

三日后正午,他们在断刃峡谷救了被三个徐家武士围堵的少女。柳如烟甚至没下马,三支白羽箭便带着破空声钉入敌人眉心。当少女阿雪摘下破烂的斗篷,露出脖颈间雪狼部的图腾时,铁卫们齐齐倒吸冷气——这个北方大部的王族,早在去年冬天就被徐家屠尽了。

"徐雨村亲自带队去了黑暗沼泽。"阿雪擦着脸上的血渍,露出与年龄不符的冷笑,"他们抓了个重伤的年轻人,正在用血鹰刑逼问冰壁下落。"

柳如烟的箭囊突然掉落在地,十二支箭矢散落如骨。

## 第三章 死局重逢

郝剑南被铁链吊在枯树上,右眼的空洞里不断滴落混着冰晶的血。徐雨村把玩着从他身上搜出的青铜哨,突然狠狠捅进他肋骨的伤口。

"再吹一次那个鸟哨,"徐家主笑得慈祥,"说不定你的小情人真会来救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