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婆婆摆摆手:“回啥礼?这玩意儿满山都是,不值钱。”
她探头往屋里瞅了一眼,目光停在阳台上那盆多肉上:“喜欢养花?”
“嗯……以前没时间,现在想试试。”
花婆婆“啧”了一声:“多肉好养活。”说完,转身就走,留下何杏秋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一把野玫瑰,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
第四天早晨,何杏秋破天荒地给自己做了早餐——燕麦粥配榨菜,外加一杯花婆婆给的野玫瑰茶。
她刚坐下,手机响了。
“杏秋,工作找得怎么样了?”母亲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背景音里还能听到电视里播放的早间新闻。
何杏秋盯着碗里的燕麦粥,鬼使神差地说:“找到了,在一家……小公司做文职。”
电话那头停顿了两秒:“工资怎么样?”
“还行,够用。”
“有社保吗?”
“有。”
母亲似乎松了口气,语气轻松了些:“那就好,那就好……总比闲着强。”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收废品的吆喝声:“收——旧冰箱、旧彩电、旧电脑——”
粗犷的东北口音穿透玻璃,何杏秋和电话那头的母亲同时沉默了一秒。
“……你那边怎么这么吵?”母亲问。
“哦,楼下……在装修。”她低头喝了一口粥,突然觉得有些可笑——她居然在撒谎,而撒谎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她不想被质问“为什么不工作”。
挂掉电话后,她走到阳台上,看着楼下收废品的三轮车缓缓驶过,车斗里堆着破旧的纸箱和生锈的铁锅。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并不愧疚。
从那天起,何杏秋开始了一项“实验”——连续十五天早起吃早餐。
在北京时,她的早餐通常是便利店饭团,一边吃一边赶地铁,有时候干脆不吃。而现在,她有了大把时间。
燕麦粥、煎蛋、烤面包、豆浆……虽然简单,但她竟然吃出了滋味。
第七天,她尝试做了煎饼,结果煎糊了,但她还是吃完了,配着花婆婆给的野玫瑰茶。
第十天,她发现楼下的早市有卖现磨豆浆,五毛钱一袋,热乎乎的,捧在手里能暖到心里。
第十五天,她站在阳台上,看着晨光洒在积雪的屋顶上,突然意识到,她已经很久没有因为“赶时间”而焦虑了。
某天傍晚,何杏秋下楼扔垃圾,发现单元门旁的告示板上贴满了小广告。
“通下水道”“家电维修”“房屋出租”……她的目光扫过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迹,突然停在一张粉色传单上:
「春晓花店招聘店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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