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衍冷笑,“倒是不知道豪爽萧大将军还会不认账的!”
我盯着沈衍被割的参差不齐的袖口,脑子里闪过零碎的画面。
“那个……”我挠了挠头,试图找个合适的借口。
“那个,沈大人你看,这料子虽好,但是针脚松散,要不这样,我这就让府里的裁缝给你赶制个十件八件的 ,保证比这件穿着舒服。”
沈衍挑眉,指尖在短袖上磨搓,“萧将军倒是会转移话题的,昨日在珍馐阁,大肆宣扬我是短袖,转头还割了我的袖子,这帐怕算得也太轻松了吧?”
我喉头滚动,醉酒了怎么干出这种事来?
几年不见,沈衍的心思深不见底,这看来是没办法好好解决了。
“算……算我不对。”我硬着头皮认错。
“昨日喝多了胡言乱语,还望沈大人别往心底去。”
“胡言乱语?”
沈衍嗤笑一声 ,凑近我,那双深邃的眸子就这样死死的盯着我。
“可如今整个京城都在传,新科状元沈衍被萧将军指认是断袖,还被割了袖子做证物,萧大将军觉得,这‘胡言乱语’几个字能平息流言?”
我一怔,这才后知后觉发现昨日珍馐阁里还有不少食客,我那番话怕是早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沈衍如今正是被重用的时候,这流言传出去,轻则名声受损,重则阻碍仕途。
我虽是一心在武场,但也能得知朝廷文臣一二,这……
“那……那你说怎么办吧?”我有些焦躁,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
沈衍突然抬手,指尖擦过我的头发,动作轻柔,拿起梳子给我梳起来,带上发冠。
他凑近我的耳朵,语气很低,带着笑意,“萧将军昨日不是说了吗?要帮我‘做实’?”
我猛地起身,撞在妆台上,铜镜晃了晃险些掉下来。
“沈衍,你疯了吗?”
我又惊又怒,虽是识不得几个大字,但还是听过一些说书的,这短袖是能做实的吗?
“我没疯。”沈衍缓步逼近,月白的长衫扫过地面,带着一股墨香。
“萧将军,既然开了这个头,就不是你能叫停的了?这‘断袖’的名声,可不能只有沈某有?”
我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算计,突然明白,这厮估计是看不惯,想要把我一起拖下水。
“你别想拉我垫背!”我咬着牙,“就你这身段,旁人也不会信你的!”
“那,我要是说我在下面呢?”沈衍低语,轻笑出声。
我大惊,这是刺激过头了?就是要毁了自己也要拖我下水?
“你疯了,真的疯了。”
沈衍退开了些,将那半截一衣袖放在桌上,“定情信物,还请萧将军收好!”
他阔步离去,在门口突然回头看我,“昨天你割我袖子的时候,珍馐阁的掌柜看完了全程,他是史部侍郎的妹夫,你说,他会把这事告诉史部侍郎吗?”
我心头一沉,史部侍郎向来和我们武将不对付,若是被他抓住这个由头参我一本。
说我酒后失德,污蔑同僚,就算皇上不降罪,以后军中也会收到影响。
“沈衍,你阴我?”我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沈衍却勾唇笑了:“彼此彼此,这也是尽得萧将军真传!”
他这话倒是不假。
从少年时候起,我们就没少互相使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