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私塾默写,我偷偷换了他的宣纸,我在演武场练箭,他就偷偷割了我的弓线。
只是都是无伤大雅的玩笑,倒不像今日般动了真格。
03
果然,刚上朝。
吏部侍郎就往朝中一站,举着他的鸡毛令箭就开始告我。
“臣有事要奏,文武将军萧烈刚班师回朝,就私下聚酒,而且酒后失态,污蔑同僚,有损文臣武将的名声。”
皇上一听,视线扫过我和沈衍,天子脚下,风吹水动,他一清二楚。
“哟?文武将军有何事要说?”
我迈出一步去,拱手,“启禀陛下,就是一场意外,我把那个‘割袍子’和‘断袖’搞错了,真不是故意的。”
正当我接着解释时,头顶传来一阵笑声,皇上扶着龙椅前俯后仰,哈哈直笑。
“萧爱卿,可真是有意思得紧啊!那是割袍绝义,可不是什么断袖。”
我慌忙接话。
“对对对,皇上,我想说得就是割袍绝义,不是断袖,说错了说错了。”
皇上看着沈衍,“沈爱卿,这事,你怎么看啊?”
沈衍出列,伏身行礼,现在的他换上了一身酒红色的朝服,整个人显得更加的秀气,有点像新婚的衣服。
“启禀陛下,臣只是希望萧将军别再说错了。”
我迟疑,真是那么好心?不跟陛下说罚我个一二三?
“既然这样,萧将军好歹也是文武将军,要是再闹这种笑话,那可不行了,这样,正恰沈爱卿学识渊博,不如就由朕组了你们的师生情谊?”
“皇上……”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皇上果断的声音打断。
“怎么?萧爱卿有什么问题?”
“臣……遵旨。”
我咬着牙将后半句“臣愚笨,不敢劳烦沈大人”硬生生咽了回去。
满朝文武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我身上,有同情,有戏谑,更有吏部侍郎藏不住的得意。
毕竟我厌恶识字本就是全朝皆知的秘密。
我狠狠剜了他一眼,却见他慢悠悠的移开视线,气不打出一处来。
沈衍倒是平静,躬身谢恩。
他的衣摆扫过底面,那抹酒红色晃得我眼晕。
他起身时,余光若有似无得扫过我,嘴角嗫着若有似无的笑,看得我后背发凉,这是掉他手里了。
04
晚上,我被沈衍堵在珍馐阁。
他换了常服,仍是月白长衫,手中那把折扇又摇了起来,扇面上还提着两个我认不全的字。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萧将军,从今日起,便是师生了。不知将军何时有空,臣正好上门授课?”
“授课?”我嗤笑一声,抱臂看着他,“沈大人怕是忘了,昨日是谁被我割了袖子?如今倒是要上门,就不怕我‘失手’再割点别的?”
沈衍合上折扇,用扇骨轻轻敲着掌心,眼神深邃:“将军若是想割,臣自然奉陪,只是陛下的旨意,将军想抗旨不尊?”
我语塞,这小子总能精准戳中我的软肋。
皇上金口玉言,我若抗旨,别说军中威望,就怕是连我这颗项上人头都保不住。
“哼,随你。”我甩甩袖子,转身就走。
“明日卯时,演武场见。要教就教,别耽误我操练。”
我本以为他会反对,毕竟文弱书生哪里愿意朝满是汗味的演武场跑,更何况他是出了名的爱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