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皇后病逝于立政殿。
我舒展枝叶，看向了长安皇宫方向。
对于长孙皇后的死，我心中一阵悲凉。
枝叶微微抖动，一片银杏树叶落了下来，随风飘动。
最后飘向了长安城，飘向了皇宫，落在了立政殿院子里。
这算是我送长孙皇后的最后一程。
5.
那一天，整个皇宫一片肃穆。
李世民也不再是那个锐气的天子，此时的他只是一个失去了妻子的丈夫。
他悲痛欲绝，抱着长孙皇后的身体痛哭不止。
“观音婢...你为何离朕而去...”
他的泪水浸湿了龙袍。
“你答应过要陪朕到白头的啊！”
整个立政殿一片寂静，只有李世民的哭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世民走出了立政殿。
他看见了落在院子里的银杏树叶，抬起头看向我的方向，止住的泪水又瞬间决堤。
他又想起了刚种下银杏树时的场景，希望银杏树能保佑观音婢长命百岁。
“来人，将这片银杏树叶放入皇后灵柩。”
他捡起银杏树叶，看了好一会儿，最后交给了旁边的侍从。
长孙皇后下葬后的第二天。
李世民来到了观音禅寺。
他的龙袍依旧华贵，可眉宇间的神采却黯淡了许多。
他目光凝视着我，久久不语。
最后他缓步走到我面前，又放声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用手捶打着我的枝干。
“大家都说你是长寿树，你为什么不保佑观音婢长命百岁？为什么？”
他的泪水浸透了我的枝干，最后顺着枝干瘫坐在了地上。
“观音婢，我好想你啊！”
他低声呢喃，声音沙哑。
我看着这个曾经英明神武的帝王如今却像个小孩子一样痛哭，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最后，我抖落几片叶子，缓缓飘落在他的肩头，像是无声的慰藉。
“‘长秋树’啊，你既然有灵，为什么没有实现我的愿望。”
李世民扫落肩头的树叶，抬起头看着我的枝叶，痛苦的说道。
风拂过我的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回应，又像是叹息。
他沉默良久，最终离开了观音禅寺，步伐沉重，龙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这次以后，李世民没有再来过观音禅寺，只是时常看着我的方向唉声叹气。
6.
贞观二十三年，唐太宗李世民驾崩。
临终前，他命人将他抬到我面前。
这也是时隔十二年，他第一次来到我面前，也是最后一次。
他的鬓角已染霜白，像一个迟暮老人。
他站在我面前，仰头望着我，眼中满是沧桑。
“长秋树……”他低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的温柔，“观音婢，若是你在，该有多好。”
我看着这个亲手将我种下的迟暮帝王，心中泛起一起凄凉。
我轻轻摇曳枝叶，一片叶子落在他的掌心。
他凝视着那片叶子，良久，轻轻握紧。
最后，他抬起手颤抖着抚摸我的枝干，“长秋树啊，朕要去见观音婢了，咳咳。”
他咳嗽两声，又虚弱的说道:“你要继续看着这大唐江山，咳咳，保佑我大唐千秋万代。”
李世民驾崩后，他命人将那片银杏叶放入了自己的灵柩中。
7.
唐高宗永徽年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