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针,又一针!像缝破麻袋一样,把我干裂的嘴……缝死了!针脚粗大丑陋,血珠不断渗出。
缝死了。我就不能应别人的愿望了。
日子,终于熬到了最后一天。
这三天,爹娘像防贼,轮番来试探我嘴上的缝线,生怕不结实。
后来怕我饿死了,用剪子把我嘴角豁开两个血口子,拿勺子往里硬灌馊了的米汤。
爹在外头张罗今晚的拍卖。
价高者,得一个真愿,再把我连瓶端走。
听着那喧嚣,我咧开被豁开的嘴角,无声地笑了。
他们的死期……
近了。
向一个怨气冲天只剩复仇执念的虫男许愿?
他们……受得起吗?
6
有人胆子比磨盘还大。大到敢来偷我。
“三牛哥,想来许愿?”我望着钻进来的黑影笑道。
黑影顿住了,是村长的傻儿子,三牛。
他放的虫子第二多。
第一多是他爹。
“给我磕个头,我满足你一个愿望。”我声音嘶哑,充满诱惑。
三牛实诚,“咚”一个响头磕在地上。
“你想要啥?”
他挠挠头,嘿嘿傻笑:“想我媳妇怀孕”
“成。”我应得干脆。
没想到他掏出一个大麻袋。
“俺爹说了,这村子俺爹最大。你爹没资格要这个宝物。”
不由分说,铜瓶连着里面快被啃空的我,被一起塞进麻袋。
爹娘的叫骂和脚步声追了出来。
爹眼都红了。
墙角那把沾锄头,抡圆了就朝麻袋外的黑影砸下去。
“噗嗤!”一声闷响,像熟透的西瓜被砸开。
温热粘稠的液体,透过粗糙的麻袋布,渗进来,带着浓烈的血腥味。
三牛,没了。
瓶底剩余的虫子们似乎被血腥刺激,又开始了微弱的骚动。
争吧。抢吧。
想要得越多,离死就越近。
天,终于亮了。
今天是我成的日子。
铜瓶里残余的虫子啃噬声达到了顶峰,又诡异地安静下去。
庙前的空地上,人挤得像晒场的谷子。
煤老板又来了。
村长婆娘披头散发,抱着三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