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继续:“再比如,你暗示助理‘清理’掉原始干声备份的聊天记录?”

我嘲讽一笑,

“又比如……你声带手术前,亲口承认自己根本驾驭不了高难度戏份,只能‘借鉴’别人的?”

门外传来一声极度惊恐的抽气声,像被扼住了喉咙。

我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声在死寂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瘆人:

“这些‘小玩意’,可比声纹有意思多了。你说对吧,顾老师?”

“只要,”

我顿了顿,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着门外那颗濒临崩溃的心脏,

“你安安分分,彻底从这个圈子里消失,永远别再碰话筒……我可以保证,这些‘小玩意’,永远锁在地下室那个最深的硬盘里,不见天日。”

沉默。

死一样的沉默。

几秒钟后,门外传来压抑到极致的、带着狂喜和巨大恐惧的呜咽声,还有额头再次重重磕在地上的闷响:

“好!好!我消失!我永远消失!我再也不碰这行了!谢谢!谢谢你!谢谢你的大恩大德!我保证!我发誓!我这就走!走得远远的!”

脚步声踉踉跄跄地远去,带着劫后余生的仓皇。

我松开录音键,看着屏幕上那跳动的红色录音标记。

刚才那段“保证”和“交易”,一字不差地录了下来。

原谅?放过?

不存在的。

这只是给他脖子上,套上另一道更致命的绞索。

让他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然后在自以为安全的时候,再把他踹下万丈深渊。

等着吧,顾淮。

好戏,才刚刚开始。

门外的喧嚣彻底沉寂下去,连记者都似乎被顾淮那惊天一跪惊走了。

地下室重归死寂,只有电脑风扇低沉的嗡鸣,像一只蛰伏的、永不疲倦的怪兽。

我靠在冰冷的门板上,刚才强行维持的平静面具瞬间碎裂。

身体脱力般缓缓滑落,脊背贴着粗糙的水泥墙,一直跌坐到冰冷的地面。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冲撞,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喉咙深处那股熟悉的、带着铁锈味的腥甜再次翻涌上来,又被我死死咽了回去。

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压抑到极致后、即将爆发的、近乎毁灭的亢奋。

刚才门外那场“精彩”的表演,每一个字,每一个绝望的哭腔,每一次卑微的磕头……都像最滚烫的烙铁,反复烫在我的神经上。

那副摇尾乞怜的嘴脸,和三天前直播里轻蔑地说着“提鞋都不配”的嘴脸,在脑海中疯狂切换、重叠、扭曲,最终熔合成一张无比狰狞的、属于掠夺者的脸孔。

原谅?放过?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恶心。

我猛地捂住嘴,干呕了几下,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灼烧般的疼痛。

不。

这远远不够。

我要他彻底身败名裂!

我要他尝尽我十年被窃取、被践踏的苦楚!我要他永世不得翻身!

那硬盘里的“小玩意”,不过是开胃前菜。真正的致命一击,必须由他自己,亲口送上!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一只潜伏在阴影里的蜘蛛,无声地织着网。

网络上的风暴依旧猛烈,但顾淮和他背后的团队彻底哑火,仿佛人间蒸发,没有任何回应。

这种死寂,反而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