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听筒里最先传来的是女人的嘤咛,紧接着是谢斯年冷硬低哑的呵斥。
「自己想办法,别一点小事就来烦我。」
思绪回笼,我抹掉眼底的泪。
拨通电话回复。
「你提的要求我答应了,一周后过来接我。」
2
晚上十二点。
我躺在床上久不能眠,门口传来响动,床的另一半凹陷下去,男人炙热的呼吸在我耳边萦绕。
我下意识拂开拉扯我睡裙的手掌,突然试探性吻向他的唇。
一如既往的被恶狠狠掀开,男人神色阴沉。
「林诺,你越界了。」
想起照片上的留言,谢斯年的吻永远只对准宋欣月的唇。
我苦笑出声。
男人看到我的睡衣脸色更黑。
「你为什么不穿我给你的衣服,还在为前天的事生气?」
「林诺,你有完没完了,那么小的事有必要吗?」
他口中所说的衣服是成套情趣内衣,每次都是助理带着透明包装的盒子送来。
家里佣人暗地里说我是勾引人的下贱狐媚子,不要钱的……
每次我强忍羞耻向谢斯年提起。
他都是神情散漫的嗤笑:「你不就喜欢这样吗?再说了他们也没说错什么,你没必要反驳。」
泪水悄悄没入发间,一脸冰冷。
腰间的伤隐隐作痛。
前日我不过随口提了句想补拍婚纱照,就被他恶狠狠推开撞倒热水壶,灼烧感久久不退,伤口周围起了密密麻麻的水泡。
可谢斯年一心认为我在演戏,居高临下地捏住下巴警告。
「别装了,我早就告诉过你除了那张证别的都是妄想。你休想在我面前装可怜博同情。」
最后还是管家看不下去,才找来医生处理。
可惜还是因为治疗不及时造成表皮坏死。
我摸了摸腰间皱巴巴的皮肤,对谢斯年下床摔门离开的声音视若无睹。
睡着后我又梦见了过去。
十八岁生日那天,家里保姆的女儿宋欣月拿着亲子鉴定报告搅翻了我的成人礼。
我一朝从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跌落尘埃。
宋欣月回家后表面单纯无害,暗地里却几次三番诬陷我。
林母对刚找回的女儿本就千娇百宠又怎会轻易放过我?
于是我被以管教之名送入不见天日的地狱。
密不透风的小房子每天无数个男人进进出出。
房间里唯一的电视不断播放着林家登报庆祝找回掌上明珠,豪掷千金为爱女购入千万珠宝,亿万豪宅。
她是享受万千宠爱的大小姐,我却是见不得光的禁脔。
几番寻死却都被发现以毒打一顿告终。
隔日早上醒来。
谢斯年破天荒地坐在餐桌上吃饭。
见我下楼他放下碗筷示意我过去。
面前推来了一份冒着热气的海鲜粥。
谢斯年神色稍缓。
「尝尝,我亲手做的。」
见我良久都没动筷,他的耐心告罄,眉心紧皱。
「林诺,别给脸不要脸,我亲手给你做早餐你还摆什么脸色?」
我一言不发地看着碗里鲜美的粥,只觉可笑。
结婚五年,他仍旧记不住我对海鲜严重过敏的事实,可却细致入微的在本子上记下了宋欣月的每个喜好,精确到她最爱多少度的热水。
气氛陷入凝滞,谢斯年猛地打翻了粥,滚烫的液体溅上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