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条近乎垂直向下的K线图，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沈清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这不正常。
我立刻拨通了他的电话，但传来的，却是冰冷的关机提示音。
我又打给他助理的电话，同样是关机。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我。
我立刻让小林动用所有关系去查。半小时后，小林脸色惨白地冲了进来。
“许总……沈总他……他出事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说。”
“三天前，柳立薇去找他坦白，说孩子不是他的。沈总听了之后，一个人开车出去了。然后……就在盘山公路上，连人带车，冲下了悬崖。”
“轰”的一声，我的脑子炸开了。
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人呢？人怎么样了？”我的声音都在发抖。
“车子……车子爆炸了。现场……只找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小林的声音带着哭腔，“DNA……DNA鉴定结果出来了，就是沈总。”
我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
世界在旋转，耳边是尖锐的鸣响。
沈清舟……死了？
不。
不可能。
那个说要和我斗到底的男人，那个把我护在身后的男人，那个我爱了十年，也恨了五年的男人。
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许总！许总你别吓我！”
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白色的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味。
小林守在床边，眼睛肿得像核桃。
“我睡了多久？”我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三天。”小-林扶我坐起来，“医生说你积劳成疾，加上情绪激动，才会晕倒。许总，你的身体……”
“他呢？”我打断他，“沈清舟的后事，是谁在办？”
小林沉默了。
我明白了。
沈董恨我入骨，怎么可能让我去见他儿子最后一面。
我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许总，你要去哪儿？”小林拦住我。
“去见他。”我推开他，固执地往外走。
我要去见他。
我有很多话还没跟他说。
我还没告诉他，当年签协议，我有多不甘心。
我还没告诉他，那颗肾，是我给他的。
我还没告诉他，我从来……就没想过要他死。
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爱他。
我像个疯子一样冲出医院，打车去了沈家的墓园。
远远的，我就看到了那个小小的，新立的墓碑。
照片上的他，依然是那么英俊，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一步一步地走过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沈清舟。”我伸出手，想要触摸那冰冷的石碑，却又不敢。
我怕一碰，这个残忍的梦，就再也醒不来了。
“你这个混蛋。”眼泪终于决堤，我蹲下身，哭得像个孩子，“谁让你死的？我还没折磨够你呢！你怎么敢就这么死了？”
“你起来啊！你起来跟我斗啊！”
“沈清舟……我好想你……”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苍老的声音。
“你还有脸来？”
我回头，看到了拄着拐杖，满脸悲痛的沈董。
他身后，站着面无血色的柳立薇。
“是你！都是你害死了我儿子！”沈董举起拐杖，狠狠地向我打来，“你这个扫把星！灾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