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躲。
如果这样能让他好受一点，我愿意承受。
但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
一只手，抓住了那根拐杖。
一个我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挡在了我的面前。
05
“爸，够了。”
这个声音，化成灰我都认得。
我猛地抬头，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背影，眼泪流得更凶了。
“沈……清舟？”
他转过身，脸上虽然有些擦伤，但确确实实，是活生生的沈清舟。
“你……你没死？”我伸出手，难以置信地触摸着他的脸。
是温的。
“我命大，从车里跳了出来，只是受了点轻伤。”他抓住我的手，声音低沉而沙哑，“抱歉，让你担心了。”
“你混蛋！”我一拳打在他胸口，却被他顺势拥入怀中。
这个怀抱，我贪恋了五年。
“对，我是混蛋。”他在我耳边说，“念念，对不起。”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旁边的沈董和柳立薇都看傻了。
沈清舟放开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份文件，扔给沈董。
“爸，你看看吧。这才是沈氏真正的账本。”
沈董疑惑地打开文件，只看了一眼，就脸色大变。
“这……这怎么可能？公司怎么会亏空这么多？”
“怎么不可能？”沈清舟冷笑一声，“我早就发现，有人在暗中转移公司的资产。那个人，就是王德发。我将计就计，假装和他决裂，又放出风声说要和他抢项目，就是为了引他上钩。”
他顿了顿，继续说：“至于我的死，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只有我‘死’了，他才会放松警惕，露出马脚。那具尸体，是我早就准备好的，DNA也是伪造的。”
“那……那柳立薇……”沈董看向一旁的柳立薇。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王德发的。”沈清舟的眼神冷得像冰，“他们两个，早就勾结在一起，想掏空沈氏，然后远走高飞。”
柳立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清舟，我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也是被他逼的！”
“逼你？”沈清舟笑了，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逼你拿着伪造的病历骗我？逼你顶替念念的功劳？柳立薇，我真后悔，当初怎么会瞎了眼，信了你这种女人。”
原来，那天柳立薇坦白后，沈清舟就起了疑心。
他派人去查，很快就查到了她和王德发的奸情，以及他们背后转移资产的勾当。
他更查到了五年前的真相。
他查到了那份被我签了字的分手协议，查到了那份真正的，写着我名字的，肾脏捐赠协议。
他什么都知道了。
“念念。”他转过头，深深地看着我，眼里写满了悔恨和痛苦，“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恨吗？
当然恨。
可更多的，是心疼。
心疼他被蒙蔽了五年，也心疼我自己，苦等了五年。
“所以，你之前对我说的那些狠话，都是在演戏？”我问。
“一半是。”他苦笑了一下，“另一半……是我活该。我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那样对你。念念，我……”
“你不用说了。”我打断他，“沈清舟，我们已经两清了。”
我给了他一颗肾，他还了我五年的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