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重生在奶奶病危那天。

前世葬礼上,我的未婚夫沈砚当众掀开棺材嘶吼:

“玉兰,别丢下我!”

玉兰是我奶奶的名字。

此刻他捧着白菊坐在病床前,温柔得能滴出水。

“晚晚,你奶奶最喜欢白菊了。”

我笑着接过花束,转身却用针孔摄像头对准他。

终于拍到凌晨三点,他跪在奶奶床前亲吻照片

1 雨夜惊魂

雨水,冰冷粘稠,像是天空被撕开了一道溃烂的伤口,无休无止地倾倒着浑浊的泪。我站在人群最前面,身上那件纯黑的丧服沉甸甸地压着骨头,吸饱了湿气,仿佛要把我整个人钉在这块泥泞的地里。空气里弥漫着新翻泥土的腥气、雨水浸泡的朽木味,还有一种更令人窒息的东西——无数道目光,怜悯的、探究的、带着隐秘兴奋的,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死死缠住灵柩前那个一身笔挺黑色西装的男人。

我的未婚夫,沈砚。

他脊背挺得笔直,像一尊拒绝融化的冰雕。侧脸的线条绷得死紧,下颌角咬出嶙峋的弧度。从葬礼开始到现在,他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死死地、一瞬不瞬地盯着灵柩前方那张放大的黑白遗照。照片里的老人笑得慈祥安宁,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凝固成了永恒。那是我奶奶,苏玉兰。

司仪低沉哀戚的声音在雨幕中断断续续:“……苏玉兰女士一生……”

“玉兰——”

一声嘶哑、破碎,仿佛从地狱深处硬生生扯出来的嚎叫,猛地撕裂了所有哀乐和雨声!像平地炸响的惊雷,狠狠劈在每个人耳膜上。

是沈砚!

他像一头被彻底逼疯的困兽,猛地撞开挡在身前的司仪和花圈,整个人扑向那口沉重的楠木棺材!手臂肌肉贲张,爆发出骇人的力量,沉重的棺盖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竟被他硬生生掀开了一条刺目的缝隙!

“玉兰!别丢下我!你看看我!玉兰——”

他半个身子探了进去,声音凄厉得变了调,带着一种毁灭一切的癫狂。手臂徒劳地向棺内伸着,手指痉挛地抓挠着冰冷的棺木内壁,昂贵的西装袖口蹭上了泥污和朽木的碎屑,狼狈不堪。雨水疯狂地打在他脸上,和着滚烫的泪水一同流下,冲刷出绝望的沟壑。

整个世界在我眼前轰然崩塌,碎裂成千万片尖锐的残渣。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捏爆,血肉模糊的剧痛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耳边嗡嗡作响,人群惊恐的抽气声、压低的议论声、还有沈砚那一声声泣血般的“玉兰”,全都搅在一起,变成尖锐的噪音,几乎要将我的耳膜刺穿。

玉兰……苏玉兰……

那是我奶奶的名字啊!

2 重生之谜

巨大的眩晕感如同黑色的潮水灭顶而来,视野骤然收缩,边缘泛起模糊的白光。我踉跄着后退一步,冰冷的雨水灌进后颈,激得我一个寒颤。脚下一滑,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向后摔去。后脑勺撞击到冰冷坚硬的地面,发出一声闷响。黑暗,带着彻骨的寒意,瞬间吞噬了我所有的知觉。

……

消毒水的味道。

浓烈,刺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的洁净感,霸道地钻进鼻腔,直冲脑髓。这味道像一根冰冷的针,猛地刺穿混沌的黑暗,扎得我骤然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