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不是什么鬼才。
他只是一个拙劣的窃贼，一个读不懂乐谱，只会按键的钢琴演奏机。
这天，我正在整理数据，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喂？”
“沈清络？”电话那头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一丝玩味，“方便聊聊吗？我在你公司楼下的咖啡馆。”
我眼皮都没抬一下。
“不方便。”
“别挂，”他立刻说，“我对‘数据幽灵’很感兴趣。我觉得，你可能认识他。”
我停下了手里的工作。
江慕言。
他找到我了。
6.
咖啡馆里，江慕言整个人陷在沙发里，T恤，牛仔裤，棒球帽反戴着。
看起来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一点都不像那个在财经圈掀起波澜的毒舌记者。
他给我点了杯美式，自己喝着可乐。
“你比照片上瘦。”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我查了你。”他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下去，“沈清络，华尔街最年轻的VP，数字女神。两年前因为内幕交易罪入狱，上个月刚出来。”
他把我的履历背得一清二楚。
“然后呢？”我淡淡地问。
“然后，”他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眼睛亮得惊人，“我发现你的案子，很有意思。”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人证，物证，交易记录，天衣无缝。完美得……像是被设计好的。”
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知道真相。”江慕言说，“顾承安的每一个‘神操作’，都像是早就看过了答案。而你，沈清络，就是那个出题的人。对不对？”
我放下杯子，看着他。
这个人很聪明，也很危险。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站起身，“我只是个数据录入员。如果你想挖新闻，找错人了。”
“等一下！”他叫住我，“我不是为了新闻。”
他从背包里掏出一叠文件，推到我面前。
“这是我查到的东西。顾承安在你入狱后，利用你以前的人脉，做了好几笔灰色的交易。资金流向很复杂，最后都指向了几个离岸账户。”
我的目光落在那叠文件上。
心脏，猛地一沉。
“其中一个账户，”江慕言的声音更低了，“开户人是你父亲的名字。”
我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指尖冰凉。
他不仅陷害我入狱，窃取我的一切。
他还在用我父亲的亡魂，为他洗黑钱。
那一刻，我脑子里所有的数据、模型、计划，都消失了。
只剩下一片滔天的，冰冷的怒火。
我抬起头，看着江慕言。
“你想怎么合作？”
7.
江慕言笑了，像一只终于等到猎物的狐狸。
“很简单。你提供弹药，我负责开火。我要让顾承安，把他吃下去的东西，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我怎么信你？”
“你别无选择。”他耸耸肩，“你一个人，斗不过他和他背后的资本。而我，需要一个能把那些数据变成武器的人。我们是天作之合。”
他说得对。
复仇，不是一个人的单打独斗。
我需要一把枪。而江慕言，就是眼下最好的人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