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公花下天价彩礼娶我,却从未碰过我。
他说我是商业界的福星,而他一个有情感障碍的人,更不能玷污我。
我信以为真,直到去商场为纪念日做准备时,碰见了做情侣挑战的老公。
他一改往日的稳重和高冷,和怀里的女孩亲的天昏地暗,最后成功拿下第一名。
我还没来得及质问,他就迫不及待地将女孩打横抱起,而女孩的裙下,掉落出我亲手给他做的串珠。
那刻,我幻想中的爱情倒成一片废墟。
他忘了,身为商业福星,想娶我的男人数不胜数。
他可以抛弃我,而同样,我也可以抛弃他。
1.
“你们猜明天是许氏集团先破产,还是林时茵先被甩?”
“就算是商业福星又怎么样,还不是逃不过被男人抛弃的命运!”
“要我说,她肯定会死皮赖脸的跟在许总身边,毕竟圈内人谁不知道她爱许总爱的要命!”
我站在角落,手中的食材不知何时掉了一地,空荡荡的双手无声颤抖着。
认识许应淮的人,纷纷期待看我的好戏,而不认识许应淮的人,则为刚刚那甜蜜的一出羡慕不已。
身为许应淮真正的妻子,我却只能站在角落,像个小偷一样窥探那些原本属于我的幸福。
下一秒,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让我被苦痛占据的大脑,终于有时间喘息。
“今天公司忙,就不过去吃饭了。”
看着他的信息,我想的却是怎么给爸妈一个交代。
结婚后,无论是过年还是休息日,许应淮总是有各种理由推脱,从未陪我上门拜访过爸妈。
而我也以他工作忙的理由强迫自己谅解他,可直到今天,我再也找不到欺骗自己的理由。
他明明答应我,这次一定陪我和父母好好吃顿饭,可他还是违约了。
也许是那个女孩的出现,也许是我分量不重的原因,总而言之,我不重要。
我努力按耐跳动不止的心,试图放稳呼吸,可眼角残留的泪还是拆穿了我的伤心。
直到独自陪爸妈吃完饭,许应淮的电话才姗姗来迟。
“茵茵,你还在陪爸妈吃饭吗?要不要我来接你?”
他语气温柔,却还是让我抓住那微乎其微的喘息。
我吸了吸泛酸的鼻子,强烈感受到内心深处想让我质问他这么对我的原因。
可还没等我开口,通话界面就弹出了一条新闻。
“惊!许氏总裁将上次拍卖会点天灯的玉石项链,免费赠送给沈心梨小姐!”
我目光呆滞,变得认不出字,紧紧攥着手机的骨节泛着赫人的白色。
许应淮把我奶奶生前仅剩的遗物,送给别人了。
他明明知道这对我多重要,所以他当初才会毅然决然为我点天灯。
可一转眼,他却转手送人。
甚至没有任何商量,而是通过媒体通知我。
也许是我长久的沉默让他有些起疑,他顿了顿平静说道。
“你奶奶的项链,一个重要客户想要,没办法我只能给她。”
重要客户?
他口中的重要客户是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女大学生吗?
苦涩灌满我的喉咙,我试图发声,却变成哽咽。
许应淮叹了口气,对我的反应明显感到不耐烦。
他还没来得及用一贯的谎言搪塞我,一个年轻娇柔的女声就响起了。
“吹风机在哪呀,我贴身衣服都被你弄湿了,家都回不了了!”
想起我的存在,许应淮迅速捂住话筒,直到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说道。
“突然有个会要开,我就不去接你了,你自己路上小心点。”
甚至没等我反驳,他就强迫式的挂断电话。
和之前无数次一样,我们吵架,他挂断电话,拒绝沟通。
我胃痛发作,用尽所有力气给他打电话时。
他不耐烦地让我生病就去找医生,不要打扰他工作,然后毫不留情挂断电话。
可每当我们好不容易独处时,一个名为“小梨”打来的电话,总能让他毫不犹豫地抛下我。
甚至是我脱光了衣服站在他面前,他都对我没有丝毫留念。
那时我以为是他的助理,现在我才知道,是他藏在心底的爱人。
我们的婚姻就像是一场利用游戏。
他利用我福星的身份巩固商业地位。
而我也利用自己的身份,和暗恋多年的人走到一起。
我企图在这本就不纯洁的婚姻寻找一丝真心,可看到的都是我自欺欺人的影子。
与父母告别完,我浑浑噩噩地走回家,却发现从不下雪的城市飘起了雪花。
街道大屏幕上,播放出许应淮和沈心梨相依的画面。
“我一句想看雪,他就为我人工降雪。”
雪花落在我颤抖的手掌,被我滚烫的眼泪所融化。
我想,我和许应淮的感情,就像这朵造假的雪花。
对于虚无的东西,坚持显得毫无意义。
既然如此,我放他走,也放自己走。
2.
次日,我是被滚烫的汤汁泼醒的。
我疼得尖叫出声,刚站起身,就被脚边空了的酒瓶绊倒。
碎片刺进大腿和手心,血液晕开了一地。
见我全身颤抖,呼吸都变得笨重,婆婆的语气却更加兴奋。
“呵,让你占着鸡窝不下蛋!活该!”
“都结婚几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哪怕是个公鸡都该下蛋了吧!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她一如往常的尖酸刻薄,喜欢拿我的痛苦取乐。
可他不知道,真正不想要孩子的人不是我,是他的儿子。
所以即使我再怎么努力往在那方面花功夫,也无济于果。
换做之前我会卑微道歉,为了维护许应淮的形象,说自己身体不好。
可现在,我满脑子都是他和那女生厮混的画面,不甘心占据我的胸腔。
我扶着桌子站稳身,死死盯着婆婆的脸,一字一句说道。
“你要真想抱孙子,就去找你的儿子,不行的人不是我是他。”
话落下的瞬间,大门被打开。
彻夜未归的许应淮终于提着我爱喝的燕窝进来,语气有些责备。
“茵茵,你在乱说什么?”
说着,他熟练地将婆婆带来的催生药汤打开,递到我的嘴边,似逼迫我喝下。
“我知道你身体不好,但是没关系的,我们慢慢来,可你也不能这样造谣我。”
“乖,先把药喝了。”
我数不清为了维护许应淮的形象,喝了多少个药汤,又在事后被许应淮催吐了多少次。
只因一次婆婆故意在里面下春药,我浑身燥热,喉咙干涩无比。
我扶着许应淮的肩膀就要将他扑倒,可他却毫无生理反应,甚至嫌弃般一把将我推开。
直到五脏六腑像被小虫腐蚀,我难受地在地上打滚尖叫时。
他才皱着眉,将一盆冷水径直泼在我的身上。
他不愿和我发生关系,却要维护他在婆婆面前的好形象,所以我做了那个牺牲的人。
而胃病也是因为反复催吐留下的。
我再也不想背负莫须有的罪名,一把将药汤打翻在地,冷声道。
“我不喝,到底是谁有问题,你比我更清楚。”
见我一改往日乖巧的模样,变得咄咄逼人,许应淮也没了耐心。
他一脚将椅子踹翻在地,眉眼间的怨气根本藏不住。
“够了,我好不容易抽空回来,不是陪你闹的。”
“昨天夜里股公司股票下跌,你明白是什么原因,所以晚上陪我去谈项目。”
原来这才是许应淮突然回家的目的。
每当我极度伤心时,许应淮的公司总会出现各种状况。
但同样,只要许应淮带我去谈项目,必定能成功拿下,甚至利润还能多拿百分之十。
然而婆婆并不知道这一切,许应淮不愿让婆婆知道他在商业上需要依靠女人。
所以每当婆婆欺负我后,他公司之前谈好的项目必定出现问题,或者投资者撤资。
可许应淮却从不怀疑是婆婆的问题,而是把一切责任归咎于我又在耍脾气。
我刚想表明自己不会陪他去谈项目,许应淮却已经走出大门口,冷不丁丁丢下一句话。
“我还要继续回公司处理事情,先走了,到时候来接你。”
说完,他迫不及待地往楼下跑去,就连胸前一直放着的钢笔掉落在地也毫无察觉。
我似预感到什么,站在窗边往下看。
果然看到了一辆粉色跑车。
沈心梨故意降下车窗,脖子带着奶奶的玉石项链,挑衅般冲我微笑。
泛白的指尖深入手心,我眼眶猩红,因为糟心的事不止这一件。
3.
我认出了这辆车,是我等了三年,好不容易中标的限量款跑车。
却在第二天提车时,被告知中标错误。
我当时我还怪自己是福星却没福气。
可现在我才明白,是许应淮把我的福气偷给其他女生了。
见我出神,婆婆好奇地凑过来,看见沈心梨大胆地扑到许应淮怀里时,她眼中的嘲讽更浓了。
“不仅生不出孩子,现在连男人的心都拴不住,我劝你识相点,赶紧收拾东西滚蛋吧!”
说完,婆婆追出去给他们俩鼓励,还让他们别理我这个废人,晚上不用回来。
许应淮抬头对上我的眼,目光闪了闪,却没有任何解释。
下一秒,支付宝响起钱款到账声音,附带许应淮的一句话。
“小女孩脸皮薄,别为难她。”
看到这句话,我不由冷笑出声,想起了六年前那个文艺汇演。
我到学校厕所换礼服时,偶遇偷窥狂拍摄。
那人拿着我赤裸的图片,兴奋地叫出声,说我今天不好好陪他,就等着明天在校园墙看照片。
我害怕地思考该怎么办时,却听到偷窥狂的惨叫声。
等我壮着胆走出厕所,就看见鼻青脸肿的偷窥狂,被许应淮踩在脚底。
他手法粗暴,语气却温柔如水。
“小女孩脸皮薄,你为难她干什么?”
爱情的种子,从这刻种下,慢慢生根发芽。
思绪回笼,那双温柔的眉眼现在只在沈心梨面前,才能看见。
而那双曾经为我出气的双手,变成了逼迫我喝下催生药汤的侩子手。
记忆中的少年,早被现实撕得粉碎。
直到血液干涸在身上,许应淮仍未发觉我的受伤。
他的心完全被其他人占据,分不出给我了。
......
傍晚我去河边散心,却碰上了陪沈心梨喂鸽子的许应淮。
印象中,他害怕一切尖嘴动物,所以对于动物园的邀约,他总是推脱。
可现在看着他一副甘之如饴的模样,脑海里自己卑微伤心的样子,显得格外讽刺。
还没等我走近,沈心梨便一眼看到了我,透亮的眼睛中写满算计。
“姐姐,你也来喂鸽子吗?”
听闻,许应淮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转头看向我时,满脸写着扫兴。
他下意识将沈心梨护在身后,质问道。
“你跟踪我?”
可话刚说出口,他的视线就顿在我缠着绷带的双手以及裤子上残留的血迹。
惨白的路灯直直照在我的身上,把那些他白天忽视的伤疤一一展现。
“茵茵,谁欺负你了?”
就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他问出这句话时,声音都在颤抖。
我没来得及回答,沈心梨就佯装摔倒,将手中的饲料全部撒到我的衣领处。
一刹那,所有鸽子全部朝我袭来,无差别攻击我。
为了抢夺饲料,它们尖锐的嘴“呲”一声撕开我的皮肉,血珠溅上雪白的羽毛。
我努力甩开它们,它们却像是着魔般,锋利的爪子死死嵌进血肉,刮出血痕。
我疼地瞳孔骤缩,身子软地就要倒下,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许应淮吓得一愣,反应过来时,跨大步朝我跑来。
就在他手即将碰到我时,身后“扑通”一声,响起水花四溅的声音。
沈心梨掉落在河里,激烈地挣扎,求助声被水花代替。
面对二选一的局面,许应淮纠结地攥紧拳头。
4.
但很快,他就干脆地转身离去,卯足劲冲进河里。
即使他预料到救沈心梨的代价是失去我,可他还是这样做了。
公司的利益在这一刻,好像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眼泪肆意流淌,我笑自己天真认为他会对我有不舍,笑自己哪怕凭借福星的身份也会让他选择我。
可我忘了,人在爱面前,是冲动的,是没办法理智衡量的。
就像当初面对卡车失控迎面撞来时,我明知会有失去生命的危险。
却还是抢夺方向盘,将自己那面,对着卡车,替许应淮承受第一层冲击。
我把他的命看得比自己还重,可在他心里,我的命却远不如沈心梨。
许应淮将湿漉漉的沈心梨抱上岸时,我已经被路过的医生,带去医院处理伤口。
他打来好几个关心的电话,我却没有心思接起。
事后的惦记,倒充满讽刺的意味。
我处理好伤口出诊室时,撞见了捧着沈心梨双手吹气的许应淮。
怕她落水后发冷,许应淮又跑去往水瓶里灌热水,给她暖肚子。
甚至处于流行感冒爆发期,大厅没有空位时,他毫不犹豫席地而坐,将沈心梨抱在怀里。
原来连我发烧时,都不会给我递毛巾的他,还有这么贴心的一面。
原来注重面子,不愿意陪我吃小吃摊的他,也有接地气的一面。
我低头避开他们走,沈心梨却偏偏不愿意放过我。
“姐姐,你也在这个医院啊。”
“你怎么样了?没事吧?当时情况太紧急没顾得上你,你别在意啊!”
她语气平静,可话语间却夹着咄咄逼人和止不住的炫耀。
“茵茵,不好意思,你伤怎么样?”
许应淮有些愧疚地看着我,可揽着沈心梨肩膀的双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
他现在连避都不避了。
我感到身心交瘁,连回答他们客套话的力气都没有。
“姐姐,听说你是商业福星,不如把你公司股份给我,让我沾沾福气?”
“我准备去许哥公司工作,但他不舍得我在基层受苦,只有你的股份好给我,不容易被说闲话。”
我知道,其实是其他股东不好动,容易产生争执。
但我就不一样了,外人皆称我爱许应淮爱到自降身价。
所以哪怕知道我把股份交出的当天,圈内就会立马传遍我被抛弃的传言。
许应淮却没有阻止沈心梨的开口,也就是变相地让我交出股份。
可他忘了,他公司能有如今的景象,都离不开我的帮助。
福星走了,公司也就岌岌可危。
就在许应淮思考怎么面对我的争吵时,我却淡淡点头,心如止水说道。
“好,你让助理拟好合同给我签字就行。”
没料到我会如此爽快,所以等许应淮反应过来时,我已经走出医院门口。
他内心有种莫名的不安感,总感觉有些东西即将失去。
次日清早,股份转移书到了,许应淮却还没回家。
我不再打连串电话质问,而是签完股份转移后,在桌上放了离婚协议。
登上飞机时,我给许应淮发出最后一条信息,彻底与他划清界限。
“我们离婚吧。”
信息刚发出那刻,许应淮的电话接踵而至。
第2章
5.
我没有理会,把手机关机后,就闭上眼。
或许是一夜未睡的缘故,我竟然泛起困意,还做了个梦。
梦里我回到和许应淮结婚那天,虽穿着婚服,可他看向我的双眼却毫无爱意。
我有些失魂落魄,盯着镜中画好妆的自己,久久没有回神。
突然,肩膀落下重量,许应淮扶着我的后颈,在我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
“茵茵,我会试着喜欢你,所以你别伤心。”
他的眼神真挚,让人心头滚烫,一下子融化那些坏情绪。
结婚后,我们虽然没有正常夫妻那么轰轰烈烈,但也算平淡幸福。
他会在下班后给我带我喜欢的花和甜品,会在我生日时,送我心心念念已久的饰品。
他虽从没口头对我说爱,但我却在这些小事中看得出他对我也是有些上心。
于是我靠着这些幻想,一直苦苦支撑着我们的婚姻。
可直到如今我才明白,和他对沈心梨做地那些相比起来,这些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现在我才敢直视,他对我的感情不是爱,而是单纯的利用。
下飞机时,脸上还有残余的眼泪,但我心情却格外豁达。
我想以后我终于可以随心所欲的做自己,而不是为了扮演一个好妻子,各种委屈求全。
一回到家,父亲就提起了家族联姻的事。
裴父的儿子是赫赫有名的商业天才,与我这个商业福星不分上下。
父亲很早就想让我们两家强强联手,在商业上创下无人能及的成绩。
偏偏我那时爱许应淮爱的死去活来,身为家中独女,坚定觉得自己的幸福比家族企业重要。
可现在我才发现,自己选的那条路也是被利用,既然如此,我为何不选择为父亲所用?
见我爽快答应,父亲错愕的眼神中夹杂着心疼。
他想,如果我的叛逆能换来真爱,那便也值了。
可惜没有。
父亲发来裴父儿子的微信,让我去添加,培养感情。
我刚掏出手机开机,上百条未接电话和信息就弹射而出,看得我眼花缭乱。
大概的内容都是许应淮质问我去了哪里,又在发什么脾气。
我忍不住笑出声,都到这个地步,他还是先把错怪在我的身上。
还没来得及加父亲发来的名片,许应淮的电话就弹了出来。
手忙脚乱中,我不小心按到接听,下一秒,那熟悉的声音就传到我的耳朵里。
“林时茵?你终于肯接电话了?”
“你到底去了哪里,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还有那个离婚协议,你这次是真的闹过头了,赶紧回来!”
我听着他的语气,一时分辨不出他是关心更多,还是斥责更多。
“许应淮,我没有在闹,我是真的想跟你离婚。”
听到我又坚决的回答一遍,对面的男人显然有些愣住,过了好一会儿才质问道。
“理由呢?”
“我知道你有真心爱的人,我想成全你。”
沉重的叹气声传来,许应淮无奈地说道。
“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还小,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你为什么一定要咄咄逼人呢?”
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席卷而来,我感到疲惫不已。
“我在乎的从来不是地位,不过现在也不重要了。”
“你只需要签完字就行了。”
就在我以为许应淮会兴高采烈地应下来时,他却说了句我始料未及的话。
6.
“如果我不同意呢?”
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那头响起矫揉造作的女声,我才如梦初醒。
“许哥,你在干嘛呀,我好冷,你快来帮我暖暖被窝。”
我笑自己的出神,语气也开始冷淡。
“许应淮,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通知你。”
“我们离婚,你不签字,那我们就走诉讼。”
说完,我没等对面的男人给我反应,就先一步挂断电话。
晚上,我躺在床上处理手机里有关许应淮的记录。
相册里有他一千零二十三张照片,却都是背影。
这时我才意识到,结婚三年,我们除了结婚照,没有一张合照。
他对我的不重视其实早在生活中体现出来了,只是我不愿承认。
刚删完照片,朋友就发来震惊地信息。
“我靠,他竟然出轨了!还光明正大发出来和那女生的合照!”
“你去找他算账没有!要不是我出差,我高低得跟你去撕这两个贱人一顿!”
看到她的提醒,我才去翻许应淮的朋友圈。
果不其然,最新一条是他带着沈心梨去潜水看海底世界。
两人在水底比心,就连潜水服都是情侣款。
甚至沈心梨有时还因害怕奇怪的海洋生物,而挂在许应淮身上,一脸甜蜜。
看到这,我想起了自己跟许应淮提出度蜜月去潜水时,他眼都没抬地反驳。
我怕水,也讨厌海洋生物。
原来他那时的拒绝,只是对我的抗拒。
只要对象换成沈心梨,不想做的事,也可以变得很有趣。
回过神,我刚准备删掉许应淮,他的信息就弹出来了。
“这里有好多蚌,可以采珍珠。”
“你之前不是说想给妈买一条珍珠项链吗,我刚好弄完和你一起送给她。”
“三天后我就回来,到时候我预定妈最喜欢的海鲜餐厅。”
我不懂,为什么之前自己求之不得的东西,却在离开后如此容易获得。
所以他明明能给我,却非要在我伤完心只会,才肯交出。
他既做不到全心全意爱我,又不做到干脆放我走。
说到底,他舍不得地其实只是我福星的身份,
从他随后发来的项目书,我就看出来了。
“公司最近出现了点状况,应该和你发脾气离开有关。”
“你乖乖的,到时候回来陪我谈合同,我就陪你和爸妈吃饭好吗?”
他还天真地以为,只要他肯服软,我就会像之前一样继续赖在他身边。
会为了一个不一定实现的诺言,而尽心尽力付出一切。
那样傻的我,再也不会有了。
我甚至连信息都没回,直接把许应淮删除拉黑。
他气急败坏地打来好几个电话,于是我顺手把电话也拉黑了。
就这样,我的世界清静了好几天。
直到那天我和裴父的儿子约会时,碰见了双手提满礼盒的许应淮,
7.
看着我和裴景铭紧挨的肩膀,许应淮脸色变得阴沉。
他一把放下手中的礼盒,冲上来就分开我们两个,冷眼质问我。
“把我拉黑的这段时间,你就是在忙这个?”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还没离婚?”
我被他这番话逗笑,不懂他哪来的脸说这些。
就算我们没分开,他还不是光明正大地和沈心梨出去旅游,还发朋友圈炫耀。
让我这个本就被嘲笑的透明夫人,被人调侃成死心塌地舔狗。
甚至有人打赌,哪怕沈心梨怀孕闹到我面前。
我也会为了挽留许应淮,而把沈心梨接到家里,给她当保姆,照顾她和孩子。
这些人只所以敢这么肆意妄为,全亏许应淮为沈心梨撑腰,不允许有人敢说她小三。
而我,卑微到泥里,让人一时忘记许应淮当时娶我可是花了上亿彩礼。
回过神,我厌烦地皱起眉,反驳道。
“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不签字离婚,我已经叫了律师去安排诉讼,很快我们就一刀两断了。”
没料到我会这个态度,许应淮的神色有些僵,抬手抓住我的胳膊。
“跟我回家,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试图抽出胳膊,却被他攥地更紧了,白皙的皮肤上很快浮起红印。
还没等我用脚踹他,一直沉默的裴景铭便忍不住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我最烦你这种三心二意的男人!”
“管不住下半身又管不住心的男人,这辈子还能有什么本事?”
他的力度似乎很重,许应淮被打地直接瘫坐在地上,鼻血止不住地流。
他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指着裴景铭质问道。
“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敢教训我!”
“我好歹还是他结婚证上的合法丈夫,你呢?见不得人的情夫?”
我被他的话呛到,刚想开口,就被裴景铭抢先。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未婚夫。”
“等你们拿离婚证的那天,就是我们领结婚证的日子。”
“商业福星你都敢懈怠,就别怪别人趁人之危。”
听闻,许应淮瞪大双眼,求证似看向我。
看到我点头后,他像是疯了一样摇摇晃晃站起身,嵌住我的肩膀,嘶吼道。
“林时茵!你什么意思!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这肯定是假的!是你故意气我的把戏对不对?!”
“我知道你因为我和沈心梨的事一直在生气,所以我保证,只要你愿意跟我回去,我可以和她保持距离,然后向外人澄清,挽回你的面子!”
原来,他也知道我现在遭受着怎样的嘲讽和逗弄。
可他选择的却不是立马澄清,而是拿着条件和我互换。
说到底,他对我的感情根本就不纯粹,始终参杂着利益。
我看着他精明的双眼,一个没忍住,重重甩了他一巴掌。
“许应淮,你还真是自以为是。”
“我突然有些恶心自己,喜欢你这种人竟然喜欢了这么多年。”
“我全心全意对你,你却对我充满算计和利益,你这种人不配和我在一起!”
说完,我一把推开他,就大步往外走。
回过神的许应淮,顶着通红的脸颊嘶吼道。
“林时茵,你要是今天不跟我回去,以后你一定会后悔的!”
“你别以为我怕跟你离婚,别到时候真离了,你有哭着求我回来!”
他试图靠着激起我的不安,可他错了。
留给他的,只有我坚决离开地背影。
那个因为他一句话,就可以随时随地跑到他身边的傻女孩,已经不在了。
8.
自从亲眼见到刚刚一幕后,回家路上,裴景铭看我的眼神有些复杂。
直到走到我家门口,他才纠结般开口。
“他最近经常来骚扰你吗?”
“那到时候你上下班我去接送你。”
因为我的到来,父亲公司的营业额突然新高,还开创了新的板块。
而那个新板块的负责人就是我。
我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今天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和裴景明相互了解一下,就碰见了许应淮。
暗自认为倒霉的同时也有些快意。
曾经他毫不在乎的人,现在也能牵动他的情绪。
回过神,我看着面前裴景铭笑了笑,轻声说道。
“好啊,那麻烦你了。”
接下来的日子,裴景铭每天都按时的送我上班,接我下班。
而我们也利用下班散步的悠闲时光,深入了解彼此。
不知不觉中,我们灵魂好像开始相通,有种说不出的默契。
我们两家公司隔地并不远,或许是沾了我的福气,裴家打破了万年第三的魔咒。
冲进了市场第二,引地商业圈好一阵惊呼。
其中最难受的无非就是许应淮了。
因为我的离开,他的公司股票急剧下跌,之前好几个敲定的项目,突然出现了问题。
就连准备发布新产品时,资金链却断了。
原本因为有我,才可以挤进的前十,现在直接跌落到五十开外。
或许是享受过巅峰的日子,面对现在不堪入目的惨状,许应淮十分不是滋味。
这天,我刚出公司大门,就看见了捧着玫瑰花的许应淮。
看见我,他眼睛骤然亮了起来,快步朝我跑来。
“茵茵,你终于下班了,我等了好久。”
“你天天都加班到这么晚吗,这可不行啊,你有心悸,不能熬夜的。”
说来也好笑,我心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在一起不见他关心,分开了,他倒是耿耿于怀起来了。
见下意识漏出厌烦,他的笑容有些僵住,随后装作若无其事地把手中玫瑰花递给我。
“喜欢吗,特意给你买的,和你一样好看。”
我没有接,而是冷漠问道。
“你找我有事吗?”
许应淮抿了抿唇,然后握紧我的手语气卑微。
“茵茵,我的公司现在遇到了一些状况,你帮帮我好不好?”
“股票天天都在跌,投资人也撤资,项目也谈不拢,你不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做不顺。”
“当初是我不好,没有顾及到你的情绪,老是让你伤心,这次你看在我们往日的感情上,帮帮我好不好?”
我看着不远处朝我走来的裴景铭,冷嘲道。
“往日的感情?我们有什么感情?”
“一直以来,不都是我在死缠烂打,然后你不闻不问吗?”
“现在你公司出了事,就知道来找我了,你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没等他回答,裴景铭就走到他身后,一把推开他,握住我的手。
“你哪来的脸敢来这?”
9.
许应淮刚想开口骂人,一想到他今天是有事求我,便好声好气说道。
“我是来找茵茵的,和你没有关系。”
“之前我们发生了一些误会,我今天来就是解决这些误会,然后重归于好的。”
“我不知道你哪来的优越感,你以为茵茵现在爱的是你吗,其实不是,她只是利用你气我而已。”
他看似句句反驳,但说出这些话时,其实心里根本没底,手攥的很紧。
裴景铭刚想开口,我便先一步说道。
“你错了。”
“我不是利用他来气你,因为你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了。”
“我们离婚诉讼还有一个星期开庭,而三个月后就是我和景铭的婚礼,到时候我会邀请你参加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小丑。”
听闻,许应淮瞬间变得慌张,紧紧皱眉。
“茵茵,你骗我的对不对?你怎么可能真的和他结婚?”
“你不是说过这辈子只会爱我一个人吗?你忘了在婚礼上的宣誓吗?”
回忆涌起,我觉得无比可笑。
“那时的你,也说会守护我一辈子,不让我受伤害。”
“可现在,我每一个痛苦都是你带来的。”
“你做不到的誓言,凭什么让别人做到。”
说完,我不打算继续理会他的无理取闹,拉着裴景铭就要离开。
许应淮着急地要跟上来,却被地上的玻璃渣绊倒,重重跌在地上。
玫瑰花散了一地,他手心晕开血迹,膝盖处的裤子被划破一个大口,玻璃渣刺进血肉。
他疼得颤抖,蜷缩在地上,求助般叫我的名字。
“茵茵,我好痛,你扶一下我好吗?”
我看着他狼狈的模样,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只为替他守护他不愿要孩子的秘密,我便被婆婆各种针对。
我被婆婆泼滚烫的汤汁,玻璃渣刺进皮肤时,他却忙着陪沈心梨约会。
他不仁,我为什么还要义。
我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惨叫,伸脚踩在他带着婚戒的右手上,仿佛是践踏他的自尊。
“事到如今,还立什么深情人设呢?”
“你现在体会到的痛苦,都不及我跟你结婚这三年里的一星半点。”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跟你结婚。”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我明显感受到许应淮眼睛闪烁了一下。
他那双永远透亮的双眸,原来也有暗下来的时候。
直到我和裴景铭快消散到他的视线时,他才哑着嗓子说道。
“茵茵,如果我说我后悔了,你还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不会。”
我没看到他失落的双眸,面带笑意地坐进裴景铭的车里。
一直到离婚诉讼那天,我们才再次相见。
10.
他不同往日的光彩照人,整个人透出很重的疲惫感。
头发杂乱地搭在额前,眼眶下泛着青色,就连胡子都没刮。
他静静坐在被告位,双手搭在桌上,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就在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穿反衣服时,他的助理拿来一个首饰盒给我。
里面放着条很漂亮的珍珠项链,品相很好,一看就不便宜。
“这是许总开蚌,一个个亲手挑的,花了很多精力,想送给岳母的。”
助理看我的眼神复杂,他即看过许应淮怎样冷落我,又看过他为了讨我欢心,开蚌多费心。
身为男人,他也有些读不懂许应淮的内心想法。
但是他大概猜到,应该是许应淮从某时就爱上了我,却一直不自知。
轻声说了句谢谢后,他边回到后面的观众席。
诉讼过程很顺利,许应淮甚至连律师都没有找,也没有任何反驳。
除了一点。
就是在结婚财产分割上。
我原本是决定五五分,然后把婚房留给许应淮,毕竟有关之前的片段,我都不想再回忆。
可许应淮却坚持他净身出户,甚至连婚房都要留给我。
我不懂他这么做的含义,是要在即将分开时,还要立个人设吗?
但我没心理会,也不想咬文嚼字。
既然他要净身出户,那便随了他的意。
诉讼结束,我成功拿到离婚证,和全部财产。
准备回家时,许应淮突然叫住了我。
“茵茵。”
“这个还你。”
说罢,他将奶奶留下的玉石项链递给我,还专门用了很漂亮的盒子装着。
这本就是我的东西,所以我没有客气,直接收下。
“嗯。”
他似好像再说什么,一个尖锐的女声就打断了他。
“许应淮!你为什么要放弃财产!”
“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有很多地方都需要用到钱!我还要把我爸保出来呢!”
我看着面前这个蓬头垢面,衣服脏兮兮的女生,反应了好一会,才确定她是沈心梨。
她不再朝气蓬勃,脸上有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疲惫。
或许是我的精致打扮,勾起了她的自卑和愤恨,她一把抓住我的衣领质问道。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诱导他的!”
“你这个贱女人!都要离婚了也不放过我们!”
她像失去神智般,眼睛红的要滴血。
我刚准备动手,许应淮便先一步将她推倒在地,看疯子一样看着她。
“你哪里的脸说这些!”
“要不是你爸盗取我们公司机密,提前上架我们未发布的产品,害我公司配巨额违约金,他也不至于蹲局子!
“而且我办公室的门还是你给他开的!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你爸现在也是罪有应得,别指望我去把他保出来!”
听闻,沈心梨急了,她紧紧抱着许应淮的胳膊,哭喊道。
“不行!你不可以这么对我和我爸!”
“你说过会一直对我好的,你还说过和她离婚后就要娶我…”
她话还没说完,许应淮就立马捂住她的嘴,强迫式带她离开。
没说完的话,我想我猜得到七七八八。
但是我也不在乎了。
自从这天后,我再也没见过许应淮和沈心梨,他们蒸发般彻底消失在我的生活里。
而我的生活也被工作充满。
庆功宴这天,我从朋友口中得知了他们的后续。
我和许应淮离婚那天,他就跟沈心梨断开了,并表明绝对不会放过她爸。
沈心梨痛哭流涕,哪怕拿自杀威胁,许应淮也毫不动摇。
最后她走投无路,拿着公司股份就要逃跑,没想到被许应淮发现。
两人在追逐过程中,发生车祸,最后因大出血双双去世。
思绪回笼,我抿了口杯中的红酒。
人生就像是红酒,要经得起岁月的沉淀和反复地打磨。
才能尝到甜蜜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