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和许景言是京城有名的佛子佛女。
人人都说我们是天生一对。
20岁之前,我拒绝了十八次他的表白。
20岁那年,为救家里公司,我答应嫁给他。
可五年过去,他却始终不肯和我圆房。
情人节当天,他带回一个性瘾患者,把我从睡梦中叫醒。
“别睡了,出去给我们买计生用品,要草莓味的。”
“佛家人慈悲为怀,苏沫对我有恩,我不忍心看她这么难受。”
我难以置信,“婚内出轨犯淫邪......”
话音没落就被他狠狠打断,“那我们明天就去离婚,我和她做夫妻”
自此他们日日厮混,我平静地让出主卧,帮他把流言蜚语挡在门外。
苏沫不满我做的营养餐,他就把滚汤泼到我身上。
苏沫没有睡好头痛,他就让我跪在雨里诵经祈福整夜。
直到苏沫怀孕,许景言发疯要了我三天三夜,我直接被做到晕厥住院。
醒来后我听到许景言吩咐手下。
“佛女初血可以安胎辟邪,她下体撕裂出的血应该够多了。”
手下有些迟疑,“您就不怕她和方丈告状吗......”
“她被我玩烂成这样,还怎么回得去佛门净地?”
“还了苏沫的恩情,以后我好好补偿她就是了”
我泪如雨下,拨通了师父的电话。
“我已看破红尘,一个月后让我遁入空门吧”
1.
“也好,遁入空门便能忘却烦恼,再也不会被俗事困住了。”
我深呼吸压住内心的刺痛感,刚将电话挂断苏沫就推门走了进来。
“和哪个野男人打电话呢?昨晚景言哥没把你做爽吗?”
说着她打开手机播放出一段不堪入目的视频。
视频里的我正在被许景言用各种姿势折磨。
下体传来的剧烈痛感也让我浑身一颤。
屈辱感在我的心底生根,视频内容还在不断外放。
路过的医生和护士都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我。
我伸手出去试图抢夺手机,却因身体原因不能大范围挪动。
“苏沫,我马上就要走了,你没必要继续针对我了。”
“走?走哪去?你该不会以为自己这个样子还能回归佛门吧?”
“你最好乖乖听话伺候好我和景言哥,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证这个视频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话毕她从兜里掏出使用过的计生用品塞强行进我的嘴里。
“这是我和景言哥早上刚用了的,塞你嘴里让你也有点参与感。”
剧烈的恶心感袭来,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哇一声吐了出来。
腥臭味瞬间就将整个病房沾满,苏沫愣在原地大声尖叫。
“盛悦......。”
苏沫的惨叫声很快就将站在外面抽烟的许景言也吸引了过来。
“沫沫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宝宝又踢你了?”
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紧张的抱着苏沫询问。
苏沫靠在他怀里就像是找到了底气。
她捂住肚子轻声啜泣,“景言哥,姐姐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永远都只能当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把她恶心吐了”
“我可以没名没分跟着你,可我不想我们的孩子生下来就背负骂名。”
我下意识的想要开口解释,“不,不是这样的,我没......。
“你个勾引我上床的贱人有什么资格去议论沫沫生的孩子?”
“如果不是你,我和沫沫早就名正言顺在一起了。”
我解释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许景言狠狠地掐住脖子厉声打断了。
我只能奋力挣扎开口,“那,那件事情跟我没关系。”
许景言不屑的冷笑了一声,“跟你没关系?不是你利用婚约找到爷爷强行让我娶你吗?”
“这么多年一个人独守空房你一定很寂寞吧?”
他的话就像一根根尖刺,将我的心扎得血肉模糊。
当初我已经决定放弃许景言了,可盛家濒临破产,我为了挽救公司。
不得已之下拿出了盛家和许家之前许下的婚约找到许老爷子。
许老爷子很喜欢我,便强行压着许景言和我办了婚礼。
后来一次偶然间的宴会,许景言被下催情药。
他误以为是我为了跟他圆房故意使的小伎俩。
为了羞辱我,他将我绑在床角强行逼我看了一晚上他和别的女人的激烈运动。
事后他将一条被撕得稀碎的情趣套装丢在我脸上。
“这么想要啊,拿去收藏吧!下次你要是寂寞了还能拿出来闻闻。”
自此我和许景言也从青梅竹马的情谊,彻底变成了仇敌。
他恨我,怨我,怪我,觉得是我毁了他的佛子梦。
“把离婚协议签了吧!沫沫说的对,孩子生下来不能没有户口。”
许景言将我拖拽到地上,将一份离婚协议书递了过来。
我瘫倒在地上,额头撞到地上的碎玻璃渣。
血流进我的眼睛里和眼泪混在一起。
我强忍着情绪接过离婚协议轻说了句。
“好,我同意离婚。”
2.
看着手中鲜红的离婚证,我扯出自嘲的苦笑。
没想到我和他的结局,竟然是这样。
许景言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别想着找老爷子告状,他现在不在
“离婚只是权宜之计,等沫沫把孩子生下来上了户口,我们就复婚。”
“盛悦,你这辈子只能生是许家人,死是许家魂。”
听着这些虚伪的话,我没有开口反驳。
赞同的点了点头,“嗯,那就提前祝你和苏沫新婚快乐!”
许景言拧眉,”别在这阴阳怪气,恶不恶心?
他话音刚落就被苏沫火急火燎的拉着去领证了。
“景言哥,肚子里的宝宝已经等不及了,我们快走吧!”
许景言闻言也不再犹豫,满脸温柔的牵着苏沫走进民政局。
工作人员瞟了我一眼,“哟,豪门下堂妇啊
我的心一阵刺痛。
拿到结婚证的苏沫迫不及待的就要发朋友圈官宣。
她得意的走上前拉着我的手,“姐姐还请麻烦你帮我和景言哥拍张合照,我一会用来发朋友圈。”
我叹息一声没有拒绝,顺从的接过手机。
苏沫和许景言今天穿的是情侣装,两人看上去很般配,像热恋中的小情侣。
还记得当初我和他领证时还是助理代替他出席的。
这人和人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好了,可以走了吗?”
我心底泛着酸涩,胡乱的对着两人拍了几张。
许景言见我表现得这么平静,脸色不自然的扯了扯衣袖。
反倒是苏沫接过手机后转头对着我说。
“姐姐,你也来一起拍一张吧!一会我一起发朋友圈了。”
我本能反应的开口拒绝,“我不喜欢拍照,不必了。”
话音刚落苏沫就突然像发了疯般冲向大马路。
她边哭边喊,“景言哥,我就知道姐姐她不是真心祝福我们。”
“可我只是想让孩子有一个合法的身份,我有什么错?”
“就让大车将我和孩子一同撞死吧!”
就在这时候一辆皮卡车猛地朝路中间的苏沫驶来。
“不,不要......。”
一瞬间许景言急切的声音响彻整个马路。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推到了皮卡车前面。
千钧一发之际皮卡车司机猛踩刹车。
但我还是被巨大的冲击力卷到车底,整身子卡在轮胎下。
我只感觉整个五脏六腑都要炸掉了。
一个没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身体也渐渐的失去知觉。
耳边全是救护车叮咚叮咚的呼叫声。
我试着睁开眼睛呼叫,却看见许景言着急忙慌将苏沫抱上救护车。
“快走,去医院,要是沫沫和孩子出事,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医生看着连皮外伤都没有的苏沫眉头紧蹙。
“不是说还有另一个被压在车底的患者吗?”
“这位小姐除了受了点惊吓,身体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
听医生这么说许景言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我。
他眉眼染上不安,刚想下车寻找我的身影。
下一秒胳膊就被苏沫拉住了,“景言哥,我的肚子好疼,宝宝被吓到了。”
许景言瞬间就将还等着救援的我彻底抛之脑后。
他从兜里掏出一沓钱甩在司机的脸上。
“够不够?立马出发医院......。”
我看着准备开走的救护车拼命挣扎的叫喊。
“救救我......景言,我好痛,好痛。”
许景言回头看了我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但又转瞬即逝。”
最终他薄唇微动,“沫沫说了见血对孕妇不好,你等下一趟救护车吧!”
话毕他没再看我一眼,转身就让司机把车开走了。
我看着越走越远的救护车,眼泪混着鲜血滑落。
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街道上人来人往。
我疲惫的闭上双眼,我永远都不会是许景言的第一选择。
3.
“爷爷,我没了半条命,放我走吧。”
我平静的对着站在病床边的许老爷子开口。
许爷爷叹了口气,“阿悦,我不知道景言竟然会做出这么畜生的事情。”
“终究是我对不起你了,你要离开我也没理由再挽留了。”
我看着白发苍苍的许老爷眼眶一酸。
“谢谢爷爷成全,您也要保重身体。”
许爷爷佝偻着背,走出了病房门,我盯着他的背影思绪万千。
我和许景言的婚姻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年少时的他总是义无反顾的跟在我身后。
“阿悦,以后长大了你就嫁给我吧!”
“我要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会故意摆着个脸训斥他。
可内心的雀跃和弯弯的眼角却早就出卖了自己。
回忆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我如愿的嫁给了他,却没有成为最幸福的新娘。
年少时的承诺最是一文不值。
许景言恨我,怨我,怪我,可我却无从解释。
“盛悦,你这个贱女人都跟爷爷说了些什么?”
许景言暴躁的冲进病房将我拖拽在地。
身上传来的刺痛感,让我猛地从回忆惊醒。
我抬起头不明所以的看向许景言,“你疯了吗?我什么都没跟爷爷说。”
许景言双眼猩红死死的瞪着我,明显不相信。
“够了,如果不是你和爷爷告状,沫沫也不会被爷爷带走。”
“你为什么就非要那么恶毒,我说过了会和你复婚,你还要找爷爷告状。”
许景言的话让我心头一惊,我没想过许爷爷会直接将苏沫带走。
我捂住被扯开的伤口,强忍着痛意开口。
“我没有,跟我没关系......。”
话音未落就被许景言粗暴的动作打断了。
“来,你不是想要吗?我今天就彻彻底底满足你。”
他粗暴的将我揪起,不顾我的在流血的伤口。
刺啦一个用力将我身上的衣物撕碎。
我挣扎奋力的反抗却反被他以一直屈辱的姿势压住。
“盛悦,你装什么?当初你故意下药勾引我破戒,不就是为了让我上你吗?”
“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这副假清高的模样了。”
话毕他不再犹豫直接搂住我的腰身挺身而入。
剧烈的刺痛感让我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我越是挣扎一分,身体就越痛一分。
“许景言,从今以后我不再欠你什么了。”
我绝望的闭上眼睛,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4.
不知道过了多久续景言才从我的身上离开。
他温柔又病态的将我抱起来,“盛悦,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
“你下药故意设计我破戒,凭什么你还能独善其身?”
“我要你和我一起下地狱当恶鬼。”
我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发现喉咙疼的厉害,发不出一丝声音。
罢了,反正都要离开了,随他去吧!
许景言叫来了护士重新为我包扎伤口换洗衣物。
见我面色平静,他走上前在我的额头落下一个吻。
“乖,你给爷爷打个电话,跟他老人家解释清楚。”
“让他把沫沫完好无损送回家。”
我抬起头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
“许景言,你就算是再问我一万次,我也不知道苏沫在哪。”
许景言脸色微变,慕然间他笑了,只是这笑意怎么都不达眼底。
“人教人教不会,那就让事来教人吧!”
他没在看我一眼,转身拨打电话走出了房门。
同一时间我的裸体小视频就出现在了各大社交平台上。
世间各种污言秽语全都朝我袭来。
我的个人信息全都被人肉出来了。
电话被打爆了,私信里也全是不良信息。
我就像是一个被被脱光了衣服的展览品,任人欣赏。
我情绪崩溃像个疯子一样在病房里大喊大叫。
“许景言,你就真的这么恨我吗?”
妈妈的电话也在这个时候打了过来。
“阿悦,公司资金链出现问题,你爸他承受不住压力,心脏病发作没了。”
手机哐当的掉落在地上,我痛苦的捂住耳朵。
“阿悦,这就是命......等安葬完你爸,我们就离开吧。”
我小声啜泣的回应妈妈的话,“好,交给我来安排吧!”
我强忍着伤痛提前出了院,抱着爸爸骨灰坐上小师弟的车。
“爸爸,是我不好,我这就带你和妈妈走。”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曾经爸爸为了我和许景言下面条的场景。
那时候的他还会信誓旦旦的说,“盛叔叔等将来我娶了阿悦也喊你爸爸。”
一切就好像一场梦,疼得我好不真实。
与此同时大着肚子的苏沫被许老爷子送了回来。
许景言第一时间将她拥入怀里,“沫沫你没事吧?爷爷有没有为难你?”
苏沫不明所以的开口,“没有啊,爷爷还特意请了专家替我孕检呢?”
“对了,这里有一个东西爷爷让我转交给你。”
许景言刚接过,小助理就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
“老板,当年给你下药的人找到了。”
”不是盛悦小姐,您真的搞错了。”
许景言手一松,盒子掉到地上,一卷婚书滚了出来。
第2章
5.
“婚书?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太太她人呢?”
许景言面露寒霜,他低头将婚书捡了起来。
苏沫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景言哥,这婚书烧了吧,留着也是晦气。”
说着她便要动手将许景言手中的婚书夺走。
却被许景言一个转身避开了,“苏沫,记好你的身份,我和她之间的事情还是轮不到你来插嘴。”
苏沫一下子就愣在原地了,这是许景言第一次连名带姓叫她。
她知道,他这是在警告自己。
不甘心的情绪在无限蔓延,苏沫握紧了拳头。
许景言看着手中的婚书,上面印着他和盛悦两个人的名字。
他的心不由的有些烦闷,“婚书这么重要的东西,爷爷怎么拿给你了?”
苏沫抬头脸上挂上一抹微笑轻声开口。
“景言哥,爷爷你和盛悦已经离婚了,婚书让你拿去烧了。”
小助理察觉到许景言情绪的变化,他将监控视频递了过去。
“老板,监控画面显示往酒里下药的是您死对头季氏集团季言辞。”。”
“太太只是好心的将你扶回了房间。”
一瞬间气氛安静得连掉一根针都能听见什么。
许景言不敢相信的看了一遍又一遍视频。
“不,这,这怎么可能?明明是她故意设计勾引我的。”
“不是她?那她为什么从来都不解释。”
助理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开口。
“每次只要太太一解释,您就会找各种事情折磨她。”
“最严重的时候您甚至还会把太太关进蛇岛上。”
“当初事发东窗后,监控视频什么的全部都被毁了。”
“这一份还是我托朋友在暗网上找到的。”
许景言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就要炸掉了。
他无法想象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畜生事情会给盛悦带来多大伤害。
这一刻他是多么希望给他下药的人就是她。
这样子他就有理由恨她一辈子,将她永远困在身边。
可视频内容却在一遍遍的打他的脸。
许景言拿着婚书疯了一般的冲到了医院。
他现在只想将盛悦抱在怀里,弥补自己犯下的错。
许景言像是疯了一般崩溃大喊,“阿悦,你在哪?你别吓我好吗?”
可回应他的却只有空荡荡的回音声。
“你好,请问是许先生吗?这里有一份盛小姐留下的东西,她让我转交给你。”
许景言闻言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情绪激动的开口,“对,我是她老公,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老公?可她的住院信息显示单身......耶?”
护士眉头紧蹙,不解的看向眼前这个男人。
许景言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好在护士也没有为难他,在确认身份信息后。
便将一个黑色的盒子递给了他,“东西你收好了。”
许景言神色激动的接过盒子,小心翼翼的将它打开。
下一秒他却愣在原地,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哐当一声盒子里面的戒指掉了出来。
这戒指还是他之前为了羞辱盛悦故意给她买的和苏沫同款。
没想到盛悦将戒指保存得这么好好。
许景言情绪崩溃的抓住护士问,“求求你了,告诉我她在哪?”
护士被眼前的处境吓到了,慌张的大喊。
“啊啊啊,救命啊,有神经病......。”
许景言却只是死死的拉住她的衣角,将她当做唯一的线索。
直到最后警察出面强行将他带走,这场乌龙闹剧才得以平息。
看守所里许景言拿着戒指一言不发。
那些曾经美好的画面如同幻灯片在他脑海中播放。
可紧随其后的便是婚后他对盛悦的每一次折磨。
直到现在许景言才发现自己就是个畜生。
他痛苦的一遍又一遍将头撞在墙上。
直到头破血流他的内心也毫无波澜。
“阿悦,我不能接受没有你的余生。”
6.
“逆子,你还要闹到什么时间?还嫌不够丢人吗?”
许老爷子一巴掌打在许景言的脸上。
他却丝毫没感觉到痛意,猛地朝许老爷子跪了下去。
“爷爷,你就告诉我阿悦到底去哪了吧?”
许老爷子看着自己从小带大的孩子变成这副模样也心疼无比。
可他却无能为力,“罢了,你和她终究是有缘无分了。”
“爷爷早就劝告过你,人要学会去珍惜。”
“错过的就让它过去吧!苏沫肚子里的孩子我查了是你的。”
许景言一心想着盛悦,根本就没听清许老爷子说什么。
他现在只想快一点找到盛悦告诉她。
到底是留着自己血脉的亲孙子,许老爷子还是将人保释出去了。
与此同时我跟着小师弟回到了曾经的寺庙中。
师父见我的第一眼便心疼的落泪。
“阿悦,你怎么,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此时的我整个人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
衣服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脸上和身上还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疤痕。
我委屈的扑进师父的怀里,将这些年的委屈通通诉说出来。
“师父,请您为徒儿剃度遁入空门吧!”
我收拾好情绪,对着师父跪了下去。
我的举动成功将一边的妈妈和小师弟吓到了。
妈妈眼含泪水,“悦悦,你真的想好了吗?是妈妈没用,让你受苦了。”
小师弟也在一旁劝解,“是啊,师姐我们不能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我坚定的露出了一个微笑,“嗯,想清楚了,人生在世,人心难测。”
“往后的日子里,我不想再被这个尘事困扰。”
师父见我坚持也不再反对,“嗯,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三天后便正式剃度仪式吧!”
我转头抱住妈妈,发自内心的笑了。
从看守所回来的许景言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三天。
时间过得越久他脑海中关于盛悦的回忆就越多。
可哪怕他用尽手段和人脉关系都没查到一丝盛悦的消息。
他麻木的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烈酒。
苏沫看着醉倒在地的许景言,心底的嫉妒就要将她淹没。
“盛悦,你凭什么走了还要让所有人念念不忘。”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的心底生根发芽。
“景言哥,你清醒点,别喝了......。”
她将许景言手中的酒壶抢了过来。
许景言喝不到酒,一下子就清醒了很多。
“你怎么来了?把酒还给我。”
许景言看着眼前的苏沫没了往日的热情和关爱。
“景言哥,你好久没来看我了,孩子都想你了。”
说着她将许景言的手放在挺起来的孕肚上。
肚子里的宝宝似乎是感受到了父爱的召唤。
调皮的踢了几下许景言的手。
许景言瞬间就着急忙慌的将手收了回来。
“苏沫,你知道的,我给不了你幸福。”
“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就结束关系吧!”
“我这辈子的妻子永远都只会有盛悦一个人。”
苏沫的脸上瞬间变得苍白,她不明白自己输在哪里了。
她想像从前一样将整个身体贴在许景言身上撒娇。
“景言哥,不要赶我走好吗?我愿意留在你身边哪怕是没名没分。”
许景言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她的脸。
看着和盛悦长得有八分相似的脸,他情不自禁的用手轻抚。
“阿悦,你会原谅我吗?”
苏沫瞬间就刻意摆出一个和盛悦最像的神情。
她将心底的不悦埋藏住,抬头吻在了许景言脸上。
“忘了她,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好吗?”
“她盛悦有的,我苏沫也不会少的。”
猛然间许景言瞬间就清醒了,他一把推开主动凑上来的苏沫。
“够了,闭嘴,记好你的身份,你怎么配和她相提并论?”
“如果不是因为你长得与她七分相似,我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苏沫被推倒在地,但她却丝毫不在意。
只是笑着看向许景言,“想知道她在哪吗?你求我啊!”
7.
许景言看着眼前的熟悉的一切只觉得安心极了。
他早就应该猜到阿悦会躲在这里的。
他兴奋的大喊,“阿悦,我知道你在里面。”
回应他的只有大钟的撞击声,嘭嘭嘭......。
许景言却丝毫不在意,对着寺庙门就跪了下来。
这一次他不要再与阿悦错过了。
屋内所有人都在为这个剃度仪式做准备。
我穿上了师父新裁制的禅衣,脖子上戴上了佛珠。
“阿悦你准备好了没?”
我笑着点了点头,“师父,我准备好了。”
我话音刚落院子内就响起了一阵阵念经声。
所有人都在为我祈祷,将我身上遗留的气息去掉。
打算在外面长跪等我出去的许景言也听见了念经内容。
他一下子就愣住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底扎根。
像是心有灵犀般,他猛地将院门推开。
“不,不可以,阿悦......。”
师父的刀也是在这个时候落在我头上。
许景言的出现让她动作一顿,“阿悦开弓没有回头箭......。”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示意师傅继续,“开始吧!闲杂人等不用理会。”
听见我肯定的回答师父没有再犹豫,将剃刀放在我的头上。
磁,磁......几声响,我额前的头发应声落地。
许景言像是疯了一般朝我跑了过来。
小师弟带人将他拦住了,“在一起的时候不好好珍惜,现在又装什么深情?”
“许少也曾贵为佛子,应该也清楚我们这里的规矩。”
许景言看着恶意拦住自己的小师弟眼底闪过不耐。
“让开,我只想找到阿悦,将她带回去。”
说着他便想直接闯进来强行将我带走。
下一秒小师弟的拳头就落在了他身上。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许景言你有什么资格强迫师姐原谅你?”
许景言的不甘心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他像一头发疯的野兽和小师弟扭打在一起。
在绝对实力的悬殊下,许景言没讨到好处。
反倒是脸上和身上多处被打到挂彩。
我看着眼前的闹剧内心平静,师父将我的最后一缕头发剃掉。
她用柳条轻轻的在我身上打了几下。
“阿悦,礼成了,从今以后你就是真的佛女了。”
“遁入空门让你忘记红尘往事。”
我点了点头应声,“好,阿悦定不负众望。”
“阿悦,你真的不要我了吗?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自己错的多离谱。”
“我爱你,苏沫只不过是我找的替身。”
“以前是我错过你,误会你了,我该死。”
许景言顶着一张血肉模糊的脸爬到我脚边。
他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却发现浑身无力。
只能像一个小丑一样呆呆的躺在地上。
我薄唇微动一字一句开口,“许景言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不管苏沫是不是替身,但她肚子里怀的的的确确是你的孩子。”
我语气平淡就像在说晚上吃什么一样。
许景言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大方,“阿悦,你竟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了吗?”
我点了点头,“我现在已遁入空门,一切以佛为主。”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8.
话落我转身准备离开,不想再看许景言虚伪的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一把锋利的刀对着我腰间。
“盛悦,你既然都已经决定离开,为什么不走的远一些?”
苏沫疯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锋利的刀刺穿我衣服。
将我禅衣扎破,血迹在刀尖蔓开。
我下意识的皱起眉头,“苏沫,我早就说过了不会与你争抢这些。”
“你没必要一直针对我,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
我的话没有让疯魔的苏沫平静下来,反倒是激起了她的恨意。
“够了,闭嘴,只要你还活着景言哥就不会多看我一眼。”
她将刀从我腰间拔出来划在我脸上。
“你说,如果我把这张脸毁了,那景言哥还会对你念念不忘吗?”
尽管是在害怕和屈辱我都必须承受着。
因为我不敢赌,我害怕苏沫肚子里的孩子出问题。
她也是利用到了这一点,肆无忌惮的将我押送到许景言面前。
“景言哥,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爱的人?”
许景言神经紧绷,他真的苏沫真的会做出傻事。
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开口,“苏沫把刀放下,出发前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你想要的除了爱和名分我都可以给你。”
“孩子生下来直接记在阿悦名下,到时候你还是自由身不好吗?”
许景言的话刚说完,我明显感觉到苏沫情绪越来越崩溃了。
“凭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在失去过后就会偏爱盛悦?”
“人生不是电视剧,景言哥一直在偏执的人是你不是我。”
“当年你为了让盛悦难堪,将我带回家圈养起来,我一直都只是你情绪的发泄口。”
说着她便猛地用力将刀划在我脸上。
“一起下地狱吧,盛悦。”
千钧一发之际许景言用他的手挡住了刀口。
锋利的刀一下子就将他手割伤,血哗啦一下流个不停。
苏沫瞬间就被吓到了,她慌张的将手上的刀丢掉。
“景言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许景言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呆呆的看向我。
我也看向他,四目相对之下只剩下一声叹息。
“许景言,我们都要往前看了。”
许景言没有说话,他伸手想要抚摸我的脸却发现自己满手鲜血。
他迫切的想要将血擦干净,但最后却越来越多了。
这一刻他才真正的意识到我和他回不去了。
“阿悦,我的手脏了,我再也没有资格触碰你了。”
许景言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无力感。
他恨自己,怎么就将最爱的人推远了。
就在这个时候苏沫突然面色痛苦的捂住肚子。
“景言哥,肚子好痛,我好像要生了。”
许景言一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苏沫就已经疼的满地打滚了,现场一片混乱。
“景言哥,救我,我不想让孩子死。”
许景言看着痛苦的她,挣扎着闭上眼又重新睁开。
这一次他握紧苏沫的手轻声安慰她。
“别怕,我在......。”
面对许景言的突然转变苏沫欣喜若狂。
我却只是面色平静的看着两人。
“这里距离下山还需要一段路程,时间根本就来不及。”
我的话一出,苏沫瞬间就愣住了,她害怕的小声啜泣。
“景言哥,都是我不好,我应该乖乖的待在家的。”
许景言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头,转身把视线看向我。
“阿悦......。”
他的话欲言又止,我顿时了然。
“嗯,把人抬进去床上躺着。”
说着我便转身回去拿了剪刀和消毒水。
许景言将痛到快晕厥的苏沫抱起来。
“没事的,很快就会结束了。”
我屏住呼吸拿出最专业的手法,“来跟我一起,屏住呼吸......。”
来来回回几次苏沫的体力开始有些不支。
她累到差点晕厥,眼看情况紧急,我推了一把许景言。
许景言瞬间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深呼吸一口吻在了苏沫的脸上。
“沫沫,别怕,孩子马上就生下来了。”
没过一会一声啼哭声响彻云霄。
我也松了一口,将孩子递给了许景言。
“孩子长得很像你们两个,放下偏执何尝不是另一种幸福。”
对苏沫我谈不上有多恨,只觉得大家都是可怜人罢了。
在这场感情论战里,我们都是输家。
9.
许景言还是和苏沫办了离婚,他将孩子交给许老爷子抚养。
并给了苏沫一大笔钱作为青春补偿。
只不过苏沫很快就将钱花光了沦为了站街女,但这些都跟我没关系了。
许景言背着荆条每日跪在寺庙门口,日复一日,不管下雨还是天晴。
他想要我原谅他,可事到如今原不原谅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没有再去多想这些事情,只是每日静心的念经。
直到将心底最后一点杂念完全消失。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直到我已经记很久没有想起过去的事情了。
再次推开门时许景言躺在地上呼吸微弱。
厚厚的雪压在他的身上,让他直打哆嗦。
见我出来,他逞强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阿悦,你终于舍得见我了......。”
我眉头紧蹙,“许景言,你怎么还在这里?”
许景言却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只是呆呆的看着我。
此时此刻他的眼中只有我一人和着绝美的雪景。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他薄唇微动,碎碎念念说出这句话。
我顾不上其他将他抱进怀里,想将身上的衣扯给他。
他却摇了摇头,“阿悦,让我再感受一下你的体温好吗?”
我说不出拒绝的话,身体僵硬任他靠。
“真好,这辈子我也算值了。”
话落他永远的闭上了眼睛,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怀里许景言的体温在不断流失,慢慢变僵硬。
人和人之间的羁绊一旦产生就没那么容易放下了。
恍惚间我好像又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和许景言。
人为什么非要等到失去才学会珍惜呢?
我就像一个卡在湖中间找不到方向的人。
我不知道自己该上岸还是该留在湖中间。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了许景言找苏沫的原因。
我就像阴沟里的老鼠,边看着他爱苏沫。
边找借口麻痹自己,安抚自己。
可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没有人能一直停留在原地。
我平静的将许景言的尸体火化了,并带回了许家。
直到亲自将骨灰交给许老爷子的那一刻,我才真的放下了。
微风轻抚我的发尾,将我心中的烦闷带走。
“许景言,再见。”